第54章 暗涌（1/2）

“晨曦”平台试点合作的成功拿下，在“启明科技”内部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振奋。顾微微的威望达到了新的高度，团队成员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信服。她一如既往地投入工作，带领团队与顾氏项目组对接，推进合作细节。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顾微微心中那个关于匿名快递的疑问，像一根刺，始终扎在心头。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那个在关键时刻递来致命证据、助她扭转乾坤的人，到底是谁？目的何在？她动用了些私人关系暗中调查，却始终没有头绪。快递是从一个无法追踪的公共邮箱寄出的，u盘和文件上没有任何指纹，对方做得极其干净利落。

这种未知带来的不安，远比明刀明枪的竞争更让人警惕。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在商场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与顾氏项目组的对接，由一位姓王的副总监负责。对方态度专业，公事公办，效率很高。但顾微微能感觉到，这种“顺畅”背后，有一种无形的、来自更高层面的掌控力。每次会议纪要、每次方案修改意见，都精准得可怕，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时刻审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知道，那双眼睛属于陆沉舟。他虽未直接露面，但他的意志无处不在。

这天，顾微微带队与顾氏项目组进行第三次联合工作会议，讨论数据接口标准和安全管理流程。会议进行到一半，王副总监接到一个内线电话，低声应了几句后，面色略显为难地看向顾微微：

“顾总监，抱歉打断一下。陆总那边临时有个紧急事项，需要了解一下我们这边关于非结构化数据处理的一个技术细节，可能……需要您亲自过去说明一下。”他顿了顿，补充道，“陆总在办公室等您。”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启明”团队的成员面面相觑，眼神中透出紧张。顾微微的心也猛地一沉。陆沉舟要见她？单独？在这种时候？他想干什么？

她迅速稳住心神，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好的，王总。麻烦您继续主持会议，我过去一下。”她整理了一下面前的资料，对团队成员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在通往总经理办公室的走廊上，顾微微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这条熟悉的路径，她曾怀着忐忑、期待、甚至隐秘的喜悦走过无数次，如今却只剩下警惕和压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陆沉舟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必须保持专业和镇定。

走到办公室门口，磨砂玻璃门紧闭着。顾微微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陆沉舟冰冷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顾微微推门而入。办公室宽敞明亮，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陆沉舟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更加疏离难测。

“陆总，您找我？”顾微微在办公桌前站定，声音平静。

陆沉舟没有立刻抬头，也没有让她坐。他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文件，用红笔在上面标注着什么，仿佛她不存在一般。这种刻意的晾晒，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顾微微耐心地站着，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心里却在飞速思考着他的意图。下马威？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纰漏？

几分钟后，陆沉舟终于放下笔，抬眸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寒潭，没有任何温度，直接切入主题：“关于试点数据交换中的非结构化文本处理，‘启明’方案里提到的语义消歧模型，是基于哪个版本的预训练模型？收敛标准和误差阈值设定的依据是什么？”

问题极其技术性，甚至有些刁钻，直指合作中的一个核心难点。这确实像是工作需要问的问题，但由他亲自、单独来问，就显得非同寻常。

顾微微心下稍定，看来至少表面上是公事。她早有准备，条理清晰地回答了模型版本、训练数据来源，并详细解释了阈值设定的理论依据和实际测试结果，引用了相关的学术论文和行业基准。

陆沉舟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顾微微对答如流，逻辑严密，数据扎实，显示出深厚的专业功底。

问答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陆沉舟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入，一个比一个尖锐，仿佛在考验她的极限。顾微微始终保持着冷静，见招拆招，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提出了比原方案更优化的思路。

终于，陆沉舟停止了提问。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顾微微以为考验结束，准备告辞时，陆沉舟却忽然开口，话题陡转：“李强被开除后，去了‘顶峰资本’。”

顾微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李强是顾氏前投资总监，正是“灵思事件”的操盘手，被陆沉舟雷霆手段清退。她谨慎地回答：“我听说了。”

“ ‘顶峰资本’最近在密集接触几个ai底层技术公司，出手很激进。”陆沉舟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目光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其中有两家，是你们‘启明’目前重点跟进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