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余震（2/2）

顾瀚松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他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沉舟，是我。明天晚上，老地方，陪我吃个饭。”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陆沉舟平静无波的声音：“是，董事长。”

次日傍晚，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包间内。

陆沉舟到的时候，顾瀚松已经在了，正独自品茶。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两人默默用餐，气氛沉闷。直到酒过三巡，顾瀚松才放下筷子，看着陆沉舟，开门见山：“沉舟，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公事。是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问问你和微微之间，到底怎么了？”

陆沉舟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目光低垂，语气淡漠：“董事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和顾总监，只是前同事，现在是对手公司的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顾瀚松哼了一声，目光锐利，“抬高估值抢‘灵境’项目，也是工作关系？沉舟，我看着你长大，把你当半个儿子！你什么性格我清楚！如果不是触及了你的底线，你不会用这种手段去针对一个女孩子！更何况，她还是微微！”

陆沉舟的下颌线骤然绷紧，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他抬起眼，迎上顾瀚松的目光，那眼底深处，是压抑到极致的冰冷风暴：“董事长，您既然问了，那我直说。我陆沉舟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但前提是，‘人’要值得。顾微微……”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利用我的信任，隐瞒身份，将策划部当成她体验生活的游乐场。这是对我，也是对顾氏最基本的诚信的践踏。我无法容忍。”

“就因为这个？”顾瀚松皱眉，“微微那孩子就是想证明自己！她是不该瞒着你，但她的能力、她的努力，你看不到吗？‘星晖计划’她做得不好吗？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她所有的成绩就都该被否定吗？”

“努力？成绩？”陆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讥诮，“在绝对的身份和资源面前，努力和成绩有多少含金量，董事长您比我更清楚。至于‘星晖’……如果没有顾氏千金的身份，她连参与的门槛都达不到。我不是否定她，我只是无法接受，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认可’。”

他站起身，微微欠身：“董事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顾瀚松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再谈下去也是无益。这孩子，钻起牛角尖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沉舟走出会所，夜风凛冽。他坐进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脑海中回响着顾瀚松的话，以及顾微微昨晚在父亲面前激动含泪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痛难当。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在无理取闹？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他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人，是顾家的大小姐，他就活该包容一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李强打来的。

“组长，刚收到消息，‘启明’的顾微微，定了明早最早一班飞机，飞往深圳，应该是去稳住‘灵境’团队。”

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所有纷乱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决绝。

“知道了。”他挂断电话，眼中寒光闪烁。想稳住“灵境”？没那么容易。

他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我。改变计划。‘幻视’项目的ts（投资意向书），明天一早，直接发给‘灵境’的ceo。条款，按最优惠的给。我要在顾微微落地之前，看到他们签字的版本。”

挂掉电话，陆沉舟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顾微微，你想证明自己？那我就让你看看，在绝对的实力和现实面前，你那点所谓的努力和坚持，有多么不堪一击。

这场战争，我不会再留任何情面。

而此刻，正在家中最后检查行程的顾微微，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灵境”ceo的短信，语气异常客气甚至带着几分歉意，表示希望将原定明天的会面“稍作推迟”，需要“内部再紧急讨论一下”。

顾微微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她知道，陆沉舟的下一波攻击，已经来了。而且，比想象中更快，更狠。

夜空下，两座冰冷的堡垒，隔空对峙。战火，一触即发。而这场始于私人恩怨的商战，正将两人推向更加无法回头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