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揽月之约,惊鸿初动(1/2)
冷锋离去后,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沈惊鸿心头的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非金非木的猰貐令牌,冰凉的触感丝丝缕缕渗入肌肤,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凝练成冰。
陆君邪的回音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直接。这枚代表着幽冥阁主亲临、可调动部分阁中资源的令牌,其意义远非一次简单的会面邀请所能涵盖。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认可,甚至……一种试探。他认出了她短笺上的图案,并给出了远超她预期的回应,这至少证明,在“天工坊”与前朝遗宝这件事上,他们或许站在同一阵营,或者,拥有共同的探查目标。
然而,墨韵斋与柳姨娘那条线的意外交汇,像一根无形的刺,悬在咽喉,提醒着她局势的复杂远超表面。幽冥阁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
“司棋。”沈惊鸿轻声唤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司棋应声而入,垂手侍立。
“去请张嬷嬷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些关于母亲旧物整理的事情请教她。”沈惊鸿语气平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是,小姐。”司棋领命而去。
张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嬷嬷,在府中年久,对京中人事、各府关系了如指掌,且对母亲忠心耿耿。有些关于城南流水巷、关于那些三教九流之地的旧闻,问她或许比翻查故纸堆更有效率。
趁着张嬷嬷未到,沈惊鸿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开始梳理目前掌握的线索。笔尖在纸上游走,勾勒出一张无形的关系网:
柳姨娘(疑似前朝余孽联络人) -> 张婆子(传递信息) -> 王记杂货铺(中转站?) -> 精干汉子(信使) -> 墨韵斋(幽冥阁据点?情报枢纽?) -> 陆君邪(幽冥阁主,态度不明)。
而在另一条线上,则是:沈惊鸿(重生者,知晓部分未来) -> 猰貐图案(关联天工坊、前朝隐秘) -> 陆君邪(认得图案,给出令牌,约定会面)。
两条线在“墨韵斋”这个节点产生了交叉。是巧合,还是必然?陆君邪在其中扮演的,究竟是旁观者、合作者,还是……更高明的布局者?
她需要更多信息,需要在三日后揽月亭会面之前,尽可能摸清陆君邪的底细,以及柳姨娘背后那条线的真实目的。
不多时,张嬷嬷随着司棋走了进来。她年近五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深褐色的比甲,神态恭敬中带着慈爱。
“老奴给小姐请安。”张嬷嬷行礼道。
“嬷嬷快请起。”沈惊鸿放下笔,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引她到一旁的绣墩上坐下,“冒昧请嬷嬷过来,是有些事想请教。”
“小姐折煞老奴了,有何事但请吩咐。”张嬷嬷忙道。
沈惊鸿示意司棋去门外守着,这才柔声开口:“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见识广博。我近日翻阅母亲留下的书卷,看到些提及城南流水巷一带风土人情的记载,颇有些好奇。印象中那里似乎鱼龙混杂,不知如今是何光景?母亲在世时,可曾与那边有过什么往来?”
她问得随意,仿佛只是闲谈。
张嬷嬷闻言,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沉吟道:“回小姐,那流水巷啊,确实是京城里顶复杂的一处地方。巷道窄得像羊肠子,住的多是些苦力、走卒、还有……嘿嘿,些不干不净的江湖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夫人性子清雅,素来不喜那等嘈杂之地,明面上是绝无往来的。”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些声音:“不过……老奴恍惚记得,夫人刚嫁入府中头一两年,似乎暗中接济过一户住在流水巷尾的孤寡老人,具体缘由老奴不甚清楚,只记得是派了极信任的人悄悄去的,连老夫人那边都瞒着。后来那户人家好像搬走了,也就没了下文。”
沈惊鸿心中一动。母亲暗中接济流水巷的孤寡?这绝非寻常的善举。母亲出身江南书香望族,嫁入镇国公府,为何要瞒着府中接济一个住在那种地方的老人?这与母亲留下的那些涉及金石杂学的书卷,以及那神秘的猰貐图案,是否有所关联?
“嬷嬷可还记得,母亲当时派去的是谁?那户人家姓什么?”沈惊鸿追问。
张嬷嬷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老奴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夫人当时很是慎重,派去的人……似乎不是府中常使唤的,倒像是从外面请的。姓什么……好像是姓王?或者姓黄?老糊涂了,记不真了。”
王?沈惊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王记杂货铺”。会是巧合吗?
她按下心中的波澜,不再深问,转而笑道:“原来还有这等事。我也是随口一问,嬷嬷不必放在心上。近日整理母亲遗物,心中感慨,倒让嬷嬷跟着费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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