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柳氏孤注掷,惊鸿布网待(1/2)

陆君邪离去已久,偏厅内似乎仍残留着一丝他那特有的、混合着冷香与危险的气息。沈惊鸿独立窗前,庭院中阳光正好,花影扶疏,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凝重与冰寒。

“燕姓游医,前朝太医世家,擅蛊、香、毒,与宫中关系匪浅。”

这寥寥数字,如同一把钥匙,插入了那扇尘封着阴谋与血腥的大门。母亲林夫人当年缠绵病榻,太医署诊治多次却始终不见起色,最终香消玉殒,死因被含糊地定为“忧思成疾,旧疾复发”。如今想来,那“旧疾”恐怕并非天灾,而是**!

若这游医当真与宫中某人勾结,利用前朝遗留的诡谲医毒之术害了母亲,那幕后黑手的能量和目的,就绝非区区后宅妇人争宠那么简单。柳氏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执行者?是知情者?还是……也被利用的一枚棋子?

而陆君邪,他抛出如此关键的线索,所求的“一线生机”和“一事之助”,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图谋?幽冥阁势力庞大,情报网络无孔不入,连这等宫廷秘辛都能探知,又何须她一个尚未完全掌控家族势力的闺阁女子来允诺“生机”?

疑云重重,但沈惊鸿并无畏惧。重生归来,她早已将自身置于风暴眼中。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若能借猛虎之力,撕开敌人坚固的伪装,这险,值得一冒。

她收敛心神,唤来司棋:“去请揽月姑娘过来一趟,小心些,莫要引人注意。”

须臾,揽月悄然而至,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带回的微尘气息。

“小姐,福寿庵那边,慧净师太口风很紧,关于十五年前那位柳家女眷的具体情况,她似乎有所顾忌,不愿多谈。不过,我暗中查访了庵中几位年长的杂役尼姑,有一人隐约记得,当年那位女眷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嬷嬷,并非柳家常见的那几位,面生得很,手腕内侧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色胎记。”

“手腕有胎记的嬷嬷……”沈惊鸿眸光一闪,这倒是个新的线索。“很好,继续查,重点查柳氏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以及十五年前后在她身边伺候过,后来或因各种原因离开、或‘病故’的老人,特别是手腕有特征者。”

“是。”揽月领命,随即又道:“小姐,还有一事。我们的人在监视周府别院时,发现除了我们和可能存在的第三方,似乎还有一拨人在暗中窥探,行踪极为隐蔽,手法……不像是京城常见的路数。”

还有一拨人?沈惊鸿眉尖微蹙。周显宗这件事,牵扯出的势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是萧彻派去灭口或转移证据的?还是……与那游医有关的势力?

“知道了,让我们的人加倍小心,以监视为主,非必要不与其冲突。重点还是查那个游医的下落,以及沁芳园的底细。”

揽月退下后,沈惊鸿沉吟片刻,又铺开纸张,提笔蘸墨,写下几行清秀却隐含风骨的小楷。她将纸条仔细封好,交给司棋:“想办法,将此信秘密交给三殿下。”

信中所写,并非直接提及陆君邪或游医,而是以“偶闻奇事,心生疑窦”为由,向萧景渊打探前朝太医署中,可有姓燕的太医世家,以及其家族擅长之术与最终去向。萧景渊博闻强识,且因其母妃早逝之故,对太医署乃至宫廷旧事颇有了解,问他最为稳妥。此举既能验证陆君邪情报真伪,又不至于过早暴露她的真实意图和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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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柳氏所居的“锦瑟院”内,气氛已降至冰点。

沈柔薇被匆匆唤来,一进门便见母亲柳氏双目赤红,头发微散,在屋内焦躁地踱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腥气的药味。

“娘亲!您怎么了?舅舅的事……”沈柔薇心中也是惊慌不已,周显宗是她和母亲在朝中最大的倚仗之一,如今轰然倒塌,怎能不惧?

“完了!全完了!”柳氏猛地抓住沈柔薇的手臂,力道之大,掐得沈柔薇生疼,“你舅舅入了大理寺狱,那是能剥掉三层皮的地方!他若扛不住,把我们那些事抖出来……薇儿,我们母女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会的,舅舅他……”沈柔薇试图安慰。

“什么不会!”柳氏厉声打断,眼神疯狂,“一定是沈惊鸿那个小贱人!她回来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先是对你下手,现在又搞垮了你舅舅,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们!”她又下意识地去摸那个装药丸的瓷瓶。

沈柔薇看着母亲近乎癫狂的状态,心中又怕又疑:“娘亲,您冷静点!无凭无据,怎知一定是姐姐?何况,舅舅他……也确实做了那些事,被人抓住把柄……”

“住口!”柳氏一巴掌扇在沈柔薇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红痕,“你懂什么!这就是她沈惊鸿的手段!杀人不见血!她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沈柔薇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是委屈又是恐惧。

柳氏喘着粗气,药力让她的神经处于一种异常的兴奋和混乱之中。她死死盯着沈柔薇,压低声音,如同夜枭低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在她彻底弄死我们之前,先下手为强!”

“母亲……您想怎么做?”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决绝的光芒:“她沈惊鸿不是仗着嫡女的身份,仗着父兄的宠爱吗?若是她德行有亏,与人私通,甚至……珠胎暗结!我看她还如何在这府里立足!看父亲还会不会护着她!看皇家还要不要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媳妇!”

沈柔薇倒吸一口凉气:“私通?这……这太冒险了!若是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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