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语回响2(2/2)
丫蛋组织孩子们用“星语花”的秸秆,编了个巨大的“星语鸟巢”,挂在“一家亲”树上,里面放着世界各地的“星语籽”和孩子们写的新明信片,“这是给星星的快递箱,”孩子们仰着头看,“等风吹动鸟巢,里面的籽就会掉下来,顺着根脉长到星星上。”
林薇的画笔在丰收节的欢笑声中,完成了《星语丰收》。画中,人们在花海中交换籽实的身影,与地下根须交换养分的轨迹在地面形成对称的图案;“星语鸟巢”在枝头摇晃,掉落的籽实化作流星飞向星空;观星台的石槽里,“星际邮包”的木盒正在发光,根须缠绕的信封与星图薄片重叠,射出一道连接地球与比邻星的光柱,光柱里漂浮着无数个陶罐的影子,像串在宇宙中的糖葫芦。
“这画要做成邮票,”林薇指着光柱,“明年‘念想号’探测器到达比邻星b那天,就用这邮票寄第一封星际信件,让宇宙邮局盖个星芒邮戳。”
寒露那天,“星语花”的花海已经褪去,留下满地的银灰色秸秆,像给大地铺了层星轨地毯。赵磊用这些秸秆编织了“星语长廊”,长廊的梁柱上刻满了从“星语收集器”解译的星语,虽然大多无法完全理解,但其中反复出现的几个符号,与地球上不同文明的“根”“花”“连”字惊人地相似。
“这是宇宙的通用语,”赵磊抚摸着刻痕,“不管在哪个星球,生命对连接的渴望都是一样的,就像根总要往一起长。”长廊的尽头,他挂了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的星空与地上的秸秆地毯重叠,像在说“地球的星语,宇宙看得见”。
丫蛋把孩子们写的“星语日记”贴在长廊的墙壁上,日记里画满了对比邻星的想象——有的画星星上的人长着根须一样的头发,有的画那里的花会飞,还有的画地球的根与星星的根在银河里握手。“这是给未来的日记,”丫蛋说,“等咱们能去比邻星了,就看看猜得对不对。”
霜降那天,黑石山的晨霜给“星语长廊”镀上了层白边,刻在梁柱上的星语符号在霜中愈发清晰,像被重新描过。叶秋带着语言学家们来到长廊,他们发现这些符号的排列规律,与甲骨文的造字逻辑有着微妙的相似性,“可能宇宙的语言,和人类最初的语言本是同源,”老教授指着一个类似“星”字的符号,“就像根不管长多远,总能找到同个源头。”
老人在长廊的入口,摆了张石桌,桌上放着“星际邮包”的复制品和星图薄片。“这是给星星的会客厅,”他给每个来参观的人递上块“星语籽”,“坐下摸摸籽实,就能听见心里的星语,比解译的符号准多了。”
立冬那天,“星语收集器”的电波突然变得微弱,像是进入了休眠。赵磊检查后发现,不是设备出了问题,而是地下的根须网络进入了冬季的低活动期,“就像咱们冬天要冬眠,根和星星的对话也放慢了节奏,”他给设备盖上保温罩,“等明年春天根醒了,星语会更热闹。”
丫蛋和孩子们在“星语收集器”周围,堆了许多小雪人,每个雪人手里都捧着颗“星语籽”,“让它们陪着收集器过冬,”孩子们呵着白气,“告诉星星别担心,春天我们还在这儿听。”
林薇的新画《星语冬眠》里,“星语长廊”在霜雪中安静伫立,梁柱上的星语符号与地上的霜花组成对称的图案;地下的根须网络像条沉睡的巨龙,龙鳞是“星语花”的秸秆;远处的星空下,比邻星b的位置亮着一点蓝紫色的光,像在回应雪人的守候;画的角落,放着本翻开的“星语日记”,其中一页画着春天的花海,旁边写着“明年见”。
“这画要做成台历,”林薇指着日记,“每一页都画着不同季节的星语,让大家知道,就算冬天听不见,星语也一直在宇宙里飘,像根在地下悄悄长。”
小雪那天,黑石山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星语长廊”的镜子上结了层冰花,冰花的纹路与星图薄片上的比邻星b陆地轮廓完全一致。赵磊用相机拍下这一幕,照片放大后,能看到冰花的每个分支,都对应着地球上一条主要的根脉,“这是宇宙在给地球画地图,”他把照片洗出来贴在长廊,“告诉咱们,冬天的冰花里,藏着春天的根路。”
守山老人在雪地里,用树枝画了个巨大的星芒,星芒的每个角都指向不同的播种点,“这是给春天的坐标,”老人拍掉手上的雪,“等雪化了,根就知道往哪儿使劲,星语花就知道往哪儿开。”
大雪那天,“星语收集器”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屏幕上闪过一段短暂的电波,虽然微弱,但解译后发现,正是“念想号”探测器在穿越小行星带时发出的信标信号,比预计到达时间提前了整整三年。“它在报平安,”赵磊激动地记录着时间,“说‘我快到了,地球的根和星语,我都带着呢’。”
丫蛋把这段信标信号的波形,画成了颗星星的样子,贴在“星语日记”的最后一页,“这是‘念想号’的明信片,”她高兴地跳起来,“说明它听见咱们的星语了,也在给咱们回信呢。”
冬至那天,黑石山的夜晚格外漫长,“星语长廊”的镜子反射着星光,与地上的雪光交织,像片没有尽头的银河。观星台的石槽里,“星际邮包”的木盒被积雪覆盖,只露出根须织成的“红绳”在雪地里泛着光,像条从地球通向星空的血管。
守山老人点燃了长廊里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唱起了孩子们编的《星语歌》:“根在地下连,花在天上开,星语飘啊飘,我们等你回来……”歌声穿过长廊,与“星语收集器”残留的电波在空气中共振,篝火的火苗突然齐刷刷地指向比邻星的方向,像在给宇宙打拍子。
林薇的画笔在冬至的星光中,完成了《星语长夜》。画中,篝火的光与星光在雪地里形成个巨大的星语符号,与“星语收集器”解译的“等”字完全一致;“星语长廊”的镜子里,倒映着“念想号”探测器在星空中飞行的影子;地下的根须网络在雪下微微颤动,像在跟着歌声打节奏;画的最上方,比邻星b的蓝紫色光点与地球的篝火在星空中连成一线,线上标注着“倒计时:730天”。
“这画要做成倒计时牌,”林薇指着数字,“每天减一天,直到‘念想号’到达那天,咱们就举着这画在观星台等,让星星知道,地球的根和星语,一直在这儿等它回家。”
当最后一笔落下,仿佛能听见“星语收集器”里传来微弱的回响,像宇宙在轻声回应“快到了”。这或许就是星语最动人的地方——它不必完全解译,不必立刻回应,只要知道在遥远的宇宙中,有某种存在能听见地球的根在说话,能看见花在绽放,就足够了。
而那个在石槽边留下星轨的年轻人,早已化作了星语中的每个符号,根脉里的每个节点,让地球的念想能顺着光与根,在宇宙中自由流淌,让每个等待的日子,都充满与星辰对话的温暖,直到“念想号”的影子出现在比邻星的光环里,直到所有的星语回响,都变成跨越光年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