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恶人从不焦虑(2/2)

三人缠斗不休,石屋内的桌椅被掌风剑影扫得粉碎,木屑纷飞。尹志平的长剑与金世隐的软剑数次相交,火花四溅,“叮叮当当”的脆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李莫愁的掌风则将墙壁拍得坑坑洼洼,砖石碎屑簌簌落下,仿佛整间石屋都要被三人拆了。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

石屋屋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瓦片碎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一道青影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如飞燕般疾坠而下,手中长剑直指金世隐后心!那剑势快得惊人,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借着月色金世隐看清来人面目。

“又是一个美人?”金世隐虽腹背受敌,却不惊反笑。他脚下步法展开,身形猛地向左侧横移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饶是如此,左肩仍被剑尖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长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

来人正是凌飞燕!她落地时身形微晃,显然从高处跃下耗费了不少气力,但很快便稳住脚步,看向尹志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尹大哥,我来晚了。”

原来凌飞燕离开绝情谷后,在王大娘家发现了尹志平留下的信件。让她在附近等候接应,并留下了联络暗号。尹志平与李莫愁去断魂崖之前,已经联系了凌飞燕的手下,这才在关键时刻破顶而入。

这些日子,凌飞燕勤修不辍,又与小龙女、公孙止交过手,对天蚕功的理解越发精深。她本就底子干净,未受过多家武学桎梏,更容易接纳新的功法,此刻剑法中竟隐隐有了李莫愁天蚕功的阴柔与小龙女玉女剑法的灵动,实力已与李莫愁不相伯仲。

“来得正好!”尹志平精神一振,与凌飞燕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曾在绝情谷联手伏击公孙止,早已培养出默契,此刻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凌飞燕加入战团,三人呈品字形围住金世隐,攻势顿时凌厉数倍。

李莫愁见凌飞燕剑法中竟有天蚕功的影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也不多言。她与凌飞燕虽无深交,却同是女子,又同为金世隐所觊觎,此刻竟是心照不宣,掌风与剑影配合得严丝合缝。

金世隐顿时压力陡增,原本他还为多了一个美女而感到兴奋,想要言语调侃。但在这种密集的进攻下,他连自保都有些难。他左支右绌,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分别是尹志平剑挑、李莫愁掌掴、凌飞燕划伤,虽非致命,却也让他气血翻涌。他心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飞快扫过石屋内的众人——

赵志敬正怒视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洪凌波牵制着赵志敬,眼神关切的望着他;而刚刚囚禁李莫愁的陷阱就在赵志敬脚边三尺处……

一个毒计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金世隐虚晃一招逼退尹志平,突然低喝一声:“凌波,到我身边来!”

洪凌波闻,下意识地从地上爬起,便想奔向金世隐。

就在此时,金世隐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洪凌波的手臂,猛地将她向赵志敬推去!这一推又快又猛,带着一股巧劲,洪凌波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地撞向赵志敬。

赵志敬见洪凌波又奔向这个渣男,顿时气愤不已,正想着要不要营救,就见洪凌波撞向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好!”尹志平和李莫愁同时惊呼。

赵志敬猝不及防被洪凌波撞上,二人身不由己地向陷阱边缘倒去。赵志敬反应极快,左手猛地抓住陷阱边缘的青石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右手下意识地一捞,恰好抓住了洪凌波的手腕。

“啊!”洪凌波吓得魂飞魄散,另一只手死死抱住赵志敬的腰,身体悬空,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可见毒刺反射的幽光。

赵志敬本已凝聚内力,正欲发力将人带起,手腕却猛地一沉!抬头只见金世隐不知何时已欺至上方,一只脚正重重踩在他手背,鞋尖碾过指节,痛得他骨头发颤。下方毒刺的寒光映在洪凌波惊恐的瞳孔里,赵志敬只觉手臂酸麻,抓着边缘的力道正一点点溃散。

“金世隐,你要做什么?”李莫愁怒喝一声,赤练神掌蓄势待发,眼中怒火几乎要将周遭的黑暗点燃。她看着悬在半空的洪凌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徒弟虽愚钝,却是她一手带大,怎能容人如此作贱?

金世隐脚下碾得更重,赵志敬痛得闷哼一声,抓着石板的手指已开始打滑。他却笑得愈发得意,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邪气:“你们三个围攻我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我自然得换个玩法。”

他低头瞥了眼洪凌波,语气轻佻如戏耍,“你看,只要我抬脚再用三分力,你这宝贝徒弟和这位道貌岸然的道长,就得去地府作伴了。”

“你敢!”李莫愁身形微晃,便要上前,却被尹志平暗中拉住。他对着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稍安勿躁——此刻冲上去,只会让金世隐狗急跳墙。

凌飞燕却按捺不住,长剑直指金世隐咽喉:“恶贼休要猖狂!今日你插翅难飞!”

“哦?”金世隐挑眉,脚下又加了些力道,洪凌波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李仙子,你看清楚了,”他慢悠悠道,“凌波对我痴心一片,我本不想伤她。可你们若执意相逼……”

“凌波可是真心待你,你怎能如此?”李莫愁声音发沉,看着洪凌波苍白的脸,心头五味杂陈。

金世隐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真心?你没听说过女人如衣服吗,破了便换,有什么可惜的?人活一世,最该疼的是自己,我难道要为一件随时可弃的衣服,赔上自己的性命?”

洪凌波悬在半空,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声音带着哭腔却仍存着一丝希冀:“我在你心中……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金世隐说得理直气壮,“我早说过,你于我不过是生育的工具,眼下这点情分,也只是暂时的。我金世隐要的是整片花丛,怎会为一朵野花驻足?”

尹志平头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恶语——这金世隐简直将“渣”字刻进了骨子里,偏生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在现代,他怕是也能靠这套歪理骗得无数姑娘倾心。

反观洪凌波,虽跟着李莫愁闯下不少凶名,实则心思单纯如白纸,所有精力都耗在练武上,面对这种毫无底线的情感操控,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更可怕的是金世隐那份毫无内耗的心态。寻常人做了恶事,多少会有愧疚,他却半分没有,仿佛将人视作草芥、玩弄感情都是天经地义。这种泯灭道德的“强大”,着实令人不寒而栗。尹志平握紧了剑柄,知道今日若放他走,日后必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