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帐中惊变(2/2)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赵志敬的嘴是开过光的,很多事情都被他不幸言中。
谷中,帖木儿骑着马,在亲卫的簇拥下,向中央大帐走去。他的坐骑是一匹黑色的汗血宝马,马鬃梳理得整整齐齐,马蹄上裹着防滑的皮革,显然是精心照料过的。帖木儿坐在马背上,腰杆挺得笔直,目光扫视着两侧的帐篷,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进了中央大帐,帖木儿先摘下头上的狐皮帽,递给一旁的亲卫。他的头发很短,贴着头皮,额前留着一撮蒙古人特有的发辫,显得格外精神。亲卫为他倒了一杯马奶酒,酒是温热的,装在银制的酒杯里,泛着乳白色的光。帖木儿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随即走到案前,展开一张羊皮地图。
这张地图是用狼毫笔绘制的,上面标注着青岩镇及周边的地形,还有宋军的布防情况。帖木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青岩镇一直延伸到襄阳,眼神里满是野心。
“南宋的军队虽多,也有几分战斗力,可他们缺骑兵,不敢轻易出关。”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大汗的计划是对的,不用急着开战,就这么一点点消耗他们。咱们在边境劫掠,断他们的粮草,杀他们的百姓,用不了几年,南宋就会像个枯槁的老人,轻轻一推就倒。”
帖木儿是窝阔台手下的得力干将,不仅因为他能征善战,更因为他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他虽残暴,却极有城府,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忍。这次他率领三千骑兵深入南宋边境,目的就是掠夺财物,震慑百姓,让南宋朝廷疲于奔命。
“今日落马坡的弟兄们回报,杀了十几个汉人,抢了几车粮食,还抓了个女子。”亲卫在一旁低声禀报,“只是那女子性子烈,被弟兄们……弄死了,尸体已经扔进锅里了。”
帖木儿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做得好,”他淡淡道,“就是要让汉人知道,反抗我们的下场。”他顿了顿,又道,“让谷口的哨兵加强戒备,别让宋军的探子混进来。另外,把那几车粮食送到粮草大营,好好看管。”
亲卫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帖木儿又喝了一口马奶酒,随即走到帐内的地毯上,盘膝坐下。他虽为蒙古将领,却也修炼内功——这要归功于蒙古大汗从吐蕃搜罗来的“翀茧”和“七轮渡厄术”。原本蒙古人不擅中原内功,可通过“翀茧”加持,再加上“七轮渡厄术”的辅助,帖木儿的内功进展极快,如今已是江湖上一流高手的水平。
他曾私下与马光佐交手。那马光佐是蒙古军中有名的勇士,武功不弱,后来还曾与杨过称兄道弟,为人豁达,只是没什么野心。两人交手时,马光佐凭着一身蛮力,招招刚猛,可帖木儿却凭着精湛的内功和灵活的身法,与他打成了平手。事后,窝阔台得知此事,对帖木儿更加器重——在窝阔台看来,马光佐虽勇,却只是个“打手”,而帖木儿有野心、有欲望,更有往上攀登的勇气,是能成大事的人。
帖木儿闭上眼睛,开始打坐。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稳,帐内的空气仿佛都跟着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入定,脑海中一片空明,只剩下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帐帘突然被人轻轻掀开,一股冷风悄无声息地灌了进来。帖木儿猛地睁开眼,眼中金光一闪,手已下意识地按向腰间的弯刀——他的帐中规矩森严,若无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就算是亲卫,也只能在帐外候命。
他抬眼望去,只见帐门口站着一名身穿亲卫服饰的人。这人身材高挑,比一般的蒙古亲卫还要高些,低着头,帽檐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帖木儿沉声喝道:“大胆!谁让你进来的?你的头领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伸出手,摘下了头上的亲卫头盔。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披在肩上,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冷意的脸。这是个女子,皮肤白皙,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几分蒙古女子的轮廓,可眼神里的冰冷,却又不像蒙古女子那般爽朗。
帖木儿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满是疑惑:“军营中怎会有女子?你是何人?如何混进来的?”他的目光扫过帐外,原本守在帐外的亲卫竟不见踪影,显然已遭了毒手。他心里一沉,知道这女子绝不简单,能在他的亲卫眼皮底下潜入大帐,武功定是极高。
那女子却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帖木儿,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迷茫。她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帖木儿耳中:“大哥哥满心都是小龙女,为了找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我真不明白,小龙女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他这般牵挂。”
帖木儿眉头拧成死结,只觉这女子的话莫名其妙,心头怒火更盛,按在刀柄上的手猛地用力,指节泛白:“满口胡言!你到底是谁?敢在本将军帐中撒野!”他厉声喝道,“来人!”
可帐外静得可怕,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帖木儿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一嗓子足有内力加持,周围五座亲卫营帐的高手绝不会听不见,那些人个个南征北战,有的实力甚至与他不相伯仲,怎么会毫无动静?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女子:“你……你把帐外的人都杀了?”他原本以为这女子只是干掉了帐外的守卫,没想到居然连周围都清理干净,这可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身边有如此众多的高手,简直不可思议。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窝阔台的走狗,杀了你也不算冤枉。”说罢,她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帖木儿只觉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滞涩。他征战多年,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怯,可此刻面对这女子,竟生出一股源自心底的恐惧。
他不再犹豫,“唰”地抽出弯刀,刀身映着晨光,泛着森冷的杀意:“就算你杀了亲卫,本将军也未必怕你!今日便让你知道,蒙古勇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