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御所密室：菊纹下的暗涌（2/2）

他走向密室唯一的门——那扇门与墙壁完全融合，只有知道特定敲击顺序的人才能打开。

“父亲，您可以选择继续当温顺的象征，等待某天被摆上祭坛，换取某些政客的政治资本。”皇太子的手停在门上，没有回头，“也可以选择，让皇室真正成为‘国家的心脏’，而不只是装饰。”

沉默。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和天皇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最终，天皇低下头，看着手中的u盘。银色外壳反射出烛光，也反射出他自己苍老、恐惧、又隐约燃起一丝火光的脸。

“……需要我做什么？”他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皇太子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得逞的弧度。

“周六，我会见一个人。届时，请您在御所‘偶遇’我们，并邀请对方共进午餐。”他说，“对方的名字，暂时保密。但请相信，她……是这场棋局里，我们目前能找到的，最锋利的刀。”

他敲击墙壁，密室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露出外面走廊昏暗的灯光。

“父亲，记住，”皇太子最后说，“菊花在纹章上是金色的、静止的。但在现实里，它是活的植物——它的根会钻透岩石，它的花瓣会在霜降后依然挺立。”

“我们也是。”

门关上。

密室重新陷入完全的寂静和昏暗。

天皇独自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然后缓缓握紧，握得那么用力，以至于银色外壳的边缘硌疼了他苍老的手掌。

烛火摇晃了一下。

墙上，他的影子随着火光颤动，时而萎缩，时而膨胀。

最后，他抬起头，看向墙角那盏鹤灯。玻璃罩内的火焰安静燃烧，稳定、持久、不知疲倦。

就像这个皇室，历经千年风雨，看似微弱，却从未真正熄灭。

他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晨礼服的衣领，抚平每一道褶皱。然后，他走到墙边，按照儿子刚才的敲击顺序，打开了密室的门。

走廊的光涌进来，有些刺眼。

天皇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然后迈步走出。

他的背脊，似乎比进来时挺直了一分。

门外，侍从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低下头。

“陛下，茶室已经准备好了。”

天皇颔首，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与疏离：

“嗯。走吧。”

他沿着走廊向前，木屐在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窗外的庭院里，夜色深沉，但东方的天际线，已经透出一丝极淡的、灰白的光。

天快亮了。

而在密室深处，那盏青铜鹤灯依然亮着。

火光跳动，映照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墙壁上那些深紫色的、吸光也吸音的绸缎。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