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庞大的政治怪兽（1/2）

杉村防卫大臣的“太阳”升起得悄无声息，却带着制度性的绝对零度。

一切始于一次看似常规的“特殊资产审计”。审计对象并非凛二所在的警察厅，而是与奈田副厅长关系密切的几名议员名下的一家政策研究社团。审计报告并未公开，但其中关于“资金流向不明”与“可能涉及利益输送”的初步结论，却如同精准投放的病毒，在特定的小圈子里悄然流传。

紧接着，某家以深度调查闻名的周刊杂志，突然刊登了一篇看似与政治无关的报道，详细揭露了某个暴力团组织的洗钱网络，文中“不经意”地提到该组织曾通过“某位资深官僚的亲属”进行资产转移。尽管用了化名，但圈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所指何人——正是奈田的一位姻亲。

风暴在公众视野之外酝酿。

几天后，国家公安委员会召开了一次非公开的质询会议，议题是“近期重大案件侦办过程中的信息保密与内部纪律”。作为刑事部长的凛二按规定出席，进行了例行汇报。而奈田副厅长则被要求就“跨部门协作中可能存在的泄密风险”进行补充说明。会议记录未被公开，但与会者都感受到了那无声的压力——矛头隐晦却明确地指向了奈田所负责的领域。

真正的杀招接踵而至。

内阁官房突然下达了一份“关于促进中央省厅干部交流轮岗”的指导性文件，旨在“打破部门壁垒，激发组织活力”。文件本身无可指摘，但在随后的具体人事调整草案中，奈田副厅长的名字赫然在列，被“推荐”调任至一个名为“社会保障与人口动态研究所”的机构担任副所长。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闲职，远离权力核心，等同于政治生命的提前终结。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提到凛二的名字。

没有任何指令直接与凛二相关。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更高的层面，以政策、审计、舆论、人事调整这些冠冕堂皇的形式进行。

奈田并非没有挣扎。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试图寻求转圜。但当他背后的政治靠山在接到一通来自防卫省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电话后，也选择了沉默。电话里只是“闲聊”了几句关于“维持稳定”和“大局为重”的重要性。

最终，奈田的调令正式发布。官方通稿中称赞他“经验丰富，必将在新岗位上为国家做出更大贡献”。而在警察厅内部，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些曾经对凛二阳奉阴违、或明或暗设置障碍的中层官员，几乎在一夜之间转变了态度。凛二下达的命令变得畅通无阻，他办公室的门前也重新恢复了“应有”的恭敬。

凛二自始至终，都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不知情”的角色。他甚至在接受同僚对奈田调离的“惋惜”时，脸上还能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遗憾。他依旧每天处理着刑事部长的日常公务，仿佛那些发生在更高层面的、为他扫清道路的残酷清洗，真的与他毫无关系。

只有在他独自一人，看着窗外东京的夜景时，嘴角才会掠过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盘棋中，既是棋子，也正在学习如何成为执棋者。杉村大臣用一场精准而无情的手术，为他切除了肿瘤，也让他更深刻地理解了这座权力迷宫的运行规则——真正的力量，往往隐藏在看似无关的政策文件和人事任免之后，杀人不见血。

奈田的调令已然下达，昔日的权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在正式离开警察厅的前夕，他终于撕破了所有伪装，如同一条被逼到墙角的疯狗，径直闯入了凛二的办公室。他脸色铁青，眼白布满血丝，往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不堪。

“凛二！”他低吼着，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嘶哑，“你……你和杉村大臣，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空降的暴发户！凭什么……凭什么动用这样的关系来对付我？！”他双手重重拍在凛二的办公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我在这系统里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用这种手段……！”

凛二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这种沉默的蔑视，更加激怒了奈田。

就在奈田几乎要失控地抓住凛二衣领时，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佐藤麻衣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如同暗夜中走出的女王。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