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碍事的男人（1/2）

浓雾之外，警笛长鸣，红蓝光芒在粘稠的白色屏障前徒劳地闪烁。大批警员将难波神社区域团团围住，却无人敢越雷池一步。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和不祥。

“总监！不能进去！”几名下属死死拉住就要往雾里冲的凛二。

“放开！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难道就干等着吗？！”凛二低吼道，额角青筋暴起。作为东京警视厅的总监，他无法容忍自己在安全区外袖手旁观，尤其是里面还有那个谜一样的魔女，以及可能存在的、足以颠覆整个大阪的危机。

“可是这雾太诡异了！进去的队员都失去了联系！”

“正因为诡异，我才必须进去！”凛二猛地甩开下属的手，眼神锐利，“这是我的职责！”他不再多言，拔出配枪，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吞噬一切的灰白之中。

一进入浓雾，世界瞬间颠倒。声音、方向感、甚至时间感都变得模糊不清。空气冰冷刺骨，带着一股铁锈和腐败的甜腻气味。凛二只能凭借直觉和之前记忆的方位，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了前方传来打斗声和女人的叱喝声。是那个魔女林！他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战局，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瞬间攫住了他。视野边缘，一抹刺眼的白色悄然浮现。

他猛地转头——

一个穿着染血白裙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她赤着双足，悬浮在离地几厘米的空气中，皮肤是死气的惨白，额角的淤痕和嘴角的血迹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清晰。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空洞、浑浊，没有任何生命的光彩，只是“望”着他。

凛二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警视总监，此刻也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那不是对物理伤害的恐惧，而是源于生命本能对“非人之物”的战栗。

百合子的亡魂，缓缓抬起了手，指向凛二。没有声音，没有预兆，周围的浓雾瞬间凝聚成无数只惨白、扭曲的手臂，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尽管在这片雾中声音是扭曲的），向他抓来！

凛二下意识举枪射击。

砰！砰！

子弹穿透了雾手，却如同打入棉花，只是让它们稍微涣散，随即又更快地凝聚起来。物理攻击无效！更多的雾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冷的触感几乎要贴上他的皮肤，那寒意直透骨髓，带着强烈的精神侵蚀，让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绝望、痛苦的幻象。

“混蛋！”凛二咬牙后退，却感觉脚步沉重，仿佛陷入泥沼。

就在一只雾手即将扼住他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

“笨蛋！谁让你进来的？！碍手碍脚！”

一声清脆又带着明显怒气的女声（中文）响起。紧接着，一道炽热的金光如同利刃般劈开浓雾，精准地斩断了那只伸向凛二的雾手。

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凛二身前，她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手指间夹着数张符咒，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的百合子。

“这种地方是你们普通人能来的吗？以为是拍热血刑警剧吗？！”林一边快速移动，避开其他雾手的攻击，一边用带着口音的日语毫不客气地斥责，“这东西是‘怨念’和‘邪祟’的聚合体，你的枪和你的正义感对它没用！只会成为它的饵食！”

凛二被她骂得一愣，但眼前的危机容不得他反驳。只见林手腕一抖，几张符咒如同有了生命般飞向不同的方位。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敕！”

她口中念诵咒文，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符咒瞬间燃烧，化作一个淡金色的光罩，将她和凛二护在中央。雾手撞击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被阻挡在外。

凛二剧烈地喘息着，看着前方少女并不宽阔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震惊与后怕。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死亡威胁，也直观地体会到了魔女所面对的是何等超乎常理的存在。这个说着中文的少女，拥有的确实是超越他理解的力量。

“呆在圈里别动！再乱跑我可不管你了！”林头也不回地警告道，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百合子以及更远处正在准备某种可怕仪式的通子吸引。

凛二依言待在光罩内，看着林娇小的身影在浓雾与无数鬼手间穿梭、战斗，符咒的光芒一次次撕裂诡异的白暗。他握紧了拳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逐渐显现的真实世界里，他引以为傲的职权和武力，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而这场战斗，他除了不添乱，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比面对任何穷凶极恶的罪犯都要来得强烈。

林将凛二护在金光咒罩内，独自面对百合子怨灵与通子狂怒的双重夹击。浓雾仿佛拥有了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真是……净会添乱！”林低声啐了一口，眼神却锐利如刀。她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不知何时已夹着三张深紫色的符咒，符纸上的朱砂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动着雷霆般的光泽。

“通子！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林扬声喝道，试图做最后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