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煤炭初步利用(1/2)
第一批黑得发亮、沉甸甸的煤块运回村里,堆在打谷场边上,像座微缩的黑色山脉,散发着诱人又可疑的气息。全村老少围着它,既兴奋又犯愁——这玩意儿,怎么才能让它乖乖发热又不呛死人呢?
于是,李健同志以新家峁“首席技术官兼生存顾问”的身份,庄重地召开了“首届煤炭应用学术研讨会暨安全取暖动员大会”——后来被李大嘴精辟地简化为“煤炭怎么烧才不呛死人大会”。
参会阵容堪称全明星,代表了新家峁各个领域的最高智慧(或最大胆量):
* **钱老倔**:挖煤界“倔驴级”资深专家,坚信“煤就是煤,是煤就能烧”,理论体系主要建立在“俺老家都这么干”的基础上。
* **赵木匠**:工具界“脑洞大师”兼“鲁班精神民间传承人”,坚信世界上没有木头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加点榫卯。
* **孙铁匠**:“玩火终生荣誉会员”,常年与高温和金属打交道,对燃烧的理解主要基于“够不够红,够不够硬”的直观感受。
* **吴先生**: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中的萌新。熟读四书五经,但对“如何让一块黑石头安全发热”这类具体问题,知识储备主要停留在“燧人氏钻木取火”的层面,偶尔能提供一些“通风报信”、“气通则安”的文言文指导。
* **李大嘴**:自封“大会气氛组组长”兼“首席民间观察员”,凭借“死皮赖脸非要挤进来旁听”的精神成功获得席位,主要职能是提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以及把会议成果用跑调的歌声传播出去。
“同志们!父老乡亲们!”李健站在煤堆旁,表情严肃得像是在介绍一种刚刚着陆、习性不明、可能易燃易爆的外星生物,“经过初步验证,这堆‘乌金’,确实能烧,热量十足。但是!请注意这个‘但是’!它绝不能像烧柴火一样,拿起来就丢灶膛里!”
“为啥?”钱老倔第一个表示不服,胡子一翘,差点扎到自己鼻子,“俺们那旮瘩以前挖到过这玩意儿,就是这么烧的!祖传的法子,能有错?”
李健深吸一口气,开始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落原煤直接燃烧的“罪状”,语气沉重得仿佛在宣读病危通知书:
“第一,**烟雾排放严重超标**。那烟,浓得能当幕布,直冲屋顶,演《西游记》里天宫云雾缭绕的戏码都不用额外放干冰。人在屋里待一会儿,出来就能直接cosy腊肉,还是烟熏口味的。
第二,**燃烧效率极其低下,浪费严重**。烧完一炉,能剩下半炉子黑心红皮或者红心黑皮的‘煤核儿’,跟没烧透的石头蛋子似的,热量没释放完,白瞎了咱们挖煤运煤的辛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安全隐患巨大,伴有毒性风险**。”李健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恐怖片的氛围,“这煤烧起来,会产生一种叫‘一氧化碳’的玩意儿,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在密闭不通风的屋子里烧,那就是给自己打造了一个温暖的棺材,可以直接躺平了去见祖宗,连遗言都省了。”
这番话说得众人脊背发凉,连钱老倔的脖子都不那么倔了,下意识缩了缩。“那……那依你说,该咋整?总不能让这堆宝贝疙瘩成了摆设吧?”
“当然不能!”李健大手一挥,仿佛在茫茫黑暗中划出了一道希望的曙光,“咱们得对它进行**深加工**!把它从粗野的‘原煤’,变成文明的‘加工燃料’!”
“咋加工?磨成粉冲水喝?”李大嘴充分发挥气氛组职能,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建议。
“喝你个头!”李健笑骂,“是把它砸得粉粉碎,掺上点‘佐料’——比如黄泥巴,增加粘性,降低燃烧速度,然后做成固定的形状。可以是煤饼,或者更高级的——**蜂窝煤**!”
“蜂窝煤?”众人异口同声,满脸问号。李大嘴更是眼睛放光:“这名字听着甜!能捅出蜂蜜不?还是长得像蜜蜂窝?”
神特么的 *这名字听着甜!能捅出蜂蜜不?*
“是长得像蜜蜂窝!”李健蹲下身,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开始他的“艺术创作”。懂不?”
看着挺玄乎。大家看着地上那幅抽象画,仿佛看到了冬日里暖和无烟的希望。
“可咱们没这玩意儿啊!”孙铁匠指着地上画的那个“蜂窝煤”,“上哪儿找这么齐整还带眼的煤块去?”
“没有,咱们就**造**!”李健霍地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团队里的“造物主”,“赵大师!赵木匠!这造蜂窝煤的关键——模具,您老能给整出来不?”
赵木匠一直眯着眼研究地上那幅画:“我当是多精巧的玩意儿呢!简单!做个四方的木头框子当模子,底下呢,按照你要的眼儿数,均匀地钉上一排光滑的小圆木棍。把和好的煤料往框子里一填,上面用块板子狠狠一压,再小心翼翼地把框子一提——嘿,一个方方正正、浑身是眼的蜂窝煤不就出来了嘛!美滴很,撩咋咧!”
“好!”李健兴奋地一击掌,“理论有了,方案有了,工匠也有了!那还等啥?咱们这就开整,把理论转化为生产力!”
蜂窝煤制作“试点车间”就设在宽敞的打谷场上。选址理由很充分:第一,露天作业,通风极好,不怕烟熏;第二,场地平整,适合摊晒;第三,万一实验失败或者发生“煤料暴动”,不至于把谁家的屋顶熏成当代水墨抽象画。
**第一步:粉碎原料——当重金属摇滚遇见蹦迪筛子。**
没有现代化的破碎机,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大家把大块的煤搬到平整的大石板上,抡起厚重的石锤、石臼,开始了原始的粉碎作业。
“咚!哐!咣!……嚓啦!”打谷场上顿时奏响了一曲混杂着撞击声、碎裂声和劳动者号子的“重金属摇滚交响乐”,节奏铿锵有力,尘土(煤尘)飞扬。不知道的外村人路过,八成会以为新家峁在集体修炼某种失传已久的“黑砂掌”武功。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不到一炷香功夫,所有参与筛煤的大人小孩,全部实现了“颜值颠覆性统一”——从头到脚,从眉毛到鼻孔,除了偶尔眨巴一下的眼白和咧嘴笑时露出的牙齿,全身肌肤(以及能沾到煤灰的衣服)都覆盖上了一层均匀细腻、黑得发亮的“高级定制炭粉”。一个个活脱脱是从戏台子上走下来的包青天,还是全员cosy。
“这活儿……忒脏了!”狗蛋抹了一把脸,结果把黑色抹得更均匀了,只剩下一口小白牙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但是叔,我咋觉得……这么带劲呢!”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在于被允许弄得一身脏。
**第二步:和料配比——在“泥石流”与“沙尘暴”之间走钢丝。**
煤粉有了,接下来是掺“佐料”——黄土。比例是关键。李健凭借穿越前残留的模糊记忆(以及大量的猜测),拍板定下了初始配方:**煤七土三**。理由是煤太多可能烧得太快太猛,土太多可能点不着。
“水的把控是灵魂!”李健亲自挽起袖子(虽然袖子很快就黑了)下场示范,手法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颇有几分和面大师的风范,“水多了,和出来的就是黑乎乎的‘煤泥怪’,粘手粘脚,不成型,晾干了也一碰就碎;水少了,那就是一盘散沙,比沙漠里的沙子还倔,根本捏不到一块儿去。要的就是那种‘捏一把成团,摔地上能散’的恰到好处!”
钱老倔看着李健轻松惬意的动作,觉得自己行了。他信心满满地端过一盆煤粉和黄土的混合物,抄起水瓢,豪迈地就是一大瓢水泼了下去,然后双手开弓,奋力搅拌。结果……搅拌动作越来越慢,表情从自信变成了茫然,最后变成了绝望——盆里的东西迅速变成了一滩粘稠、黑暗、仿佛有生命的“煤泥怪”,死死缠住了他的双手,甩都甩不掉。
“这……这咋还粘手上了?跟鬼抓手似的!”钱老倔欲哭无泪,举着两只黑乎乎的“泥爪”,求助地看向李健。
“水加猛了!赶紧抢救!加干煤粉!快!”李健赶紧指挥。
**第三步:压制成型——“黑豆腐块”的诞生。**
赵木匠出品的第一代蜂窝煤模具,造型古朴(其实就是几块木板钉成的方形框),工艺扎实。底部均匀镶嵌着十二根精心打磨过的光滑圆木棍,代表着一块蜂窝煤的十二个“呼吸孔”(赵木匠原话:“十二这个数吉利,一年十二月,一天十二时辰!”)。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孙铁匠把他和好的“完美煤料”填入模具,用一块平整的木板盖住,然后——通常由力气最大的王石头同志负责——高高举起一块当锤子用的厚木板,口中喝一声“着!”,狠狠砸在盖板上。压实后,赵木匠小心翼翼地将木框模具垂直向上提起……
一块方头方脑、棱角分明(因为模具是方的)、身上整齐排列着十二个圆圆小孔的黑家伙,静静地躺在原地。它黑得那么深沉,那么纯粹,形状又那么……别致。世界上第一块“新家峁方孔蜂窝煤”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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