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灌溉网络(1/2)

过了一段时间,水车造好了,能转,能提水,大家都挺高兴。可用了几天,问题就来了——这水车就像个腿短的小矮人,水是提上来了,可只能浇到眼前那几亩地。远处的庄稼还在那儿伸着脖子喊渴呢!

“这不行啊!”王石头看着水车吭哧吭哧转了半天,水只流出去十来丈就渗没了,急得直跺脚,“咱们一千亩地,它这点小短腿,走一辈子也走不完!”

李健蹲在水车旁边,看着那细细的水流,脑子里开始画地图。他想起前世见过的那些灌溉工程——都江堰、郑国渠,那水流的叫一个霸气,想去哪就去哪。

“得修灌溉渠。”李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像修路一样,给水修条路,让它想去哪就去哪。”

“修渠?”王石头眼睛瞪得溜圆,“李头儿,咱们这刚修完引水渠,又挖水车,现在还要修灌溉渠?咱们是农民还是挖土工啊?”

“都是!”李健说得理直气壮,“要想庄稼长得好,先得给水修好道!”

他拉着王石头回到窑洞,把那幅羊皮地图又摊开了。这次,他不看水源,不看地块,就看怎么把水送到每一块地里。

“你看,”李健拿着炭笔在地图上画线,“咱们得修一个灌溉网络。就像人身上的血管——这是大动脉,”他画了一条粗线,“从水车出水口开始,沿着地势最高的线走,这样水就能靠重力自己流,不用咱们推。”

王石头凑近了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后从大动脉分出中动脉,”李健又画了几条稍细的线,“这叫支渠,通往各个地块。”

“再从中动脉分出小毛细血管,”他画了很多细线,“这叫毛渠,直接通到每垄庄稼的根底下。”

画完一看,好家伙,整个地图像被蜘蛛网罩住了似的。

“这叫‘系统化灌溉’。”李健很得意自己的设计,“虽然前期工程量大,得挖不少沟,但一旦建成,以后浇水就省事了。想浇哪块地,打开那个支渠的水闸就行,水自己就流过去了。”

王石头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挠了挠头:“李头儿,你这图画得挺好,可咱们得挖多少沟啊?我看着就头晕。”

“所以要规划!”李健一拍桌子,“不能乱挖,得科学!”

这么大的工程,不能靠几个人瞎琢磨。李健决定成立“水利建设指挥部”,自封总指挥。王石头被任命为副总指挥——主要任务是调度劳力,毕竟全峁谁哪天该干啥,他最清楚。

赵木匠被任命为技术总监,负责施工质量。虽然他的水车做得歪歪扭扭,但好歹做出来了,而且他懂木工、懂结构,修渠这种活,他比谁都合适。

钱老倔被聘为顾问——虽然他总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但每次开会他都来得最早,坐得最靠前。

吴先生还是负责记录和测算,这次还多了个任务:画施工图。

动员大会在打谷场召开。全峁能喘气的都来了,连狗蛋的儿童团都列队站好——虽然他们主要是来看热闹的。

李健站在石碾上,清了清嗓子:“乡亲们!咱们现在有水了!水车也造好了!但是——”

他故意顿了顿,等大家都竖起耳朵。

“但是水到不了地里!就像你做了满桌子菜,却找不到筷子!修水渠,就是给咱们的庄稼找筷子!现在苦一点,多挖几条沟,秋后就能多收几石粮!你们说,干不干?”

“干!”底下喊声震天。

“大点声!我听不见!”李健把手放在耳朵边。

“干!!!”三百多号人齐声喊,差点把旁边老槐树上的鸟窝震下来。

工程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修主干渠。从水车出水口到最远的地块,全长一百五十丈。

施工队集合好了,赵木匠问:“李指挥,这渠得挖多深多宽?”

“深一尺,宽两尺。”李健早就想好了,“关键是坡降——得保证水能自己流,不能倒流,也不能流太快把渠冲垮了。”

“坡降是啥?”施工队的汉子们一脸懵。

“就是坡度!”李健解释,“我设计的是千分之三——就是每走一丈,下降三分。这样水能流,又不会太快。”

“千分之三是多少?”张三举手问,那表情认真得像小学生。

李健挠头了。这年头没水平仪,没测量工具,怎么跟这帮大老粗解释千分之三?

他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他让人找来一根长绳,一根木棍,一碗水。把木棍两头系在绳子上,中间挂一碗水——一个简易水平仪就做成了!

“看见没?”李健演示,“绳子拉直,碗里的水要是平的,说明两头一样高。要是水往一边斜,说明那边低了。”

他又在绳子上每隔一丈做个标记,用尺子量高度差:“一丈下降三分,记住了啊!”

“这法子神了!”赵木匠眼睛亮了,“简单,好用!”

他马上带人去做了一堆这种“李氏水平仪”,每个施工队发一个。

测量工作开始了。赵木匠带着人拉绳子,测高差,在地面上撒石灰粉标出开挖线。那认真劲,比大姑娘绣花还仔细。

“赵师傅,你这线画得真直!”有人夸。

“那必须的!”赵木匠挺直腰板,“修渠如做人,就得直来直去!”

主干渠开挖正式开始了。一百个壮劳力,分段包干,每人负责一丈五。

王石头为了调动积极性,搞了个“挖渠竞赛”:每天挖得最快最好的前三名,奖励加餐——一块肉!

好家伙,这话一出,整个工地都沸腾了。肉啊!那可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好东西!

张三和李四这对老搭档又较上劲了。两人的地段挨着,你挖一锹,我挖两锹;你流一滴汗,我流一碗汗。

“张三,你落后了!我这儿都挖一半了!”李四边挖边喊。

“你急啥?我这是慢工出细活!”张三不服,“你那沟挖得跟狗啃的似的,一会儿钱老倔来了,准让你返工!”

还真让张三说中了。钱老倔负责质量检查,手里拿着木尺,背着手,在工地上来回溜达,那眼神比老鹰还犀利。

“这里浅了!再挖三寸!”他指着李四的地段。

“这里宽了!填回去点!”他指着张三的地段。

“坡降不对!重新调!”他指着另一个人的地段。

被点到的人哭丧着脸,但不敢不听。钱老倔可是峁里最较真的人,他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不过大家发现,虽然钱老倔要求严,但他教的方法确实管用。他教大家先挖中线,再往两边扩;教大家用木板拍实渠壁,防止坍塌;还教大家用草席铺在渠底,减少渗漏。

五天之后,一百五十丈的主干渠挖成了。笔直的一条沟,从水车出水口一直延伸到最远的地块,像给大地划了道漂亮的线。

验收那天,李健沿着渠走了一遍,边走边点头:“不错,真不错。这渠修得,比我想的还好。”

钱老倔在旁边捋着胡子,难得地笑了:“那是,我盯着呢!”

第二阶段是修支渠。从主干渠分出八条支渠,通往八个地块。支渠规模小些:深八寸,宽一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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