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一封扶贫报告(1/2)

【。。。脑子寄存处。。。】

报告编号:陕扶报〔2025〕第37号

密级:内部(其实全村猫狗都知道,连村口麻雀都能背前两段)

签发人: 李健(陕北某县扶贫办副主任、王家沟村驻村第一书记、村小临时教书先生兼体育陪练、村晚御用主持人、邻里纠纷“首席调解官”、土狗“大黄”长期饭票、野猫“招财”不定期投喂者……)

日期: 2022年11月15日 深夜23:45

地点: 陕北某县王家沟村村委会彩钢房(漏风率约30%,冬凉夏暖,主打一个真实气候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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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王家沟村脱贫攻坚成果巩固与乡村振兴衔接工作的终期报告

暨一段与明朝边墙“斗智斗勇”的奇幻总结

尊敬的各位领导、可能正在泡茶看报告的同志、以及也许只翻到这一页的读者:

当您看到这里时,我大概率正驾驶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全身都在唱歌”的二手五菱,在王家沟的盘山公路上进行一场没有观众的摇摆表演。今天是我驻村的第978天——别问我咋记得,村口王大爷每天像人工日历一样准时播报:“李书记,今儿是第978天咧,我灶台上画着正字呢!”

窗外的北风,正在和明代边墙上那些松动的砖头玩“你追我赶”,噼里啪啦,比我们村晚的鞭炮还热闹。桌上这盏led台灯,经过三年驻村生活的熏陶,已经学会了三种闪烁模式:常亮模式(假装一切正常)、提醒模式(电压不稳,它先眨为敬)、节能模式(其实就是接触不良,但坚持发光)。像极了咱们村的扶贫事业——偶尔卡顿,但从不停电。

2019年我刚来时,村里37户贫困户,有28户见我就开启“三连问”:

“李书记,今年化肥能多给点不?”

“李书记,种子钱啥时候到账?”

“李书记……(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转机发生在2020年春天。我们引进了3000棵苹果苗,老把式李满仓蹲在地头嘬着烟杆说:“这地啊,明朝那会儿就种啥啥不行,崇祯年间连野草都懒得长。”

我没反驳,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两幅画:左边是明代边军啃着比砖头还硬的馍,右边是现代化滴灌下红得发亮的苹果山。

“李叔,您祖宗啃硬馍,您孙子吃冰糖心苹果,您选哪个?”

李满仓盯着画看了半晌,把烟杆往地上轻轻一磕:“种!大不了再输一回,反正咱跟‘失败’也是老相识了。”

如今他那八亩果园,一年净赚四万。去年他儿子结婚,老爷子举着酒杯声音发颤:“感谢李书记,感谢苹果树,还得谢谢明朝老祖宗……没把地彻底给种废喽。”

我们搞的村合作社,我管它叫“有限责任公司——责任有限,操心无限”。启动资金五万扶贫款加三户村民凑的两万,我又偷偷垫了五千(这事我家领导至今不知,请组织保密)。第一笔生意是包装村里的小米,取名“王家沟黄金小米”。结果我亲手写的“王家沟”三个字,被印成了“王八沟”。连夜召回重印,现在仓库里还堆着三百个错版袋子。我琢磨着,将来当文创卖,配一句广告:“扶贫书记亲笔错版,限量绝版,收藏从速。”

建光伏电站那会儿,村里老人忧心忡忡:

“这板子天天吸太阳,会不会把地气吸干了?”

“晚上它会不会偷偷发电?我听说有辐射……”

我们连开三场科普会,最后我换了个说法:

“这不是板子,这是给太阳开的银行存折。白天存阳光,晚上咱们取电花。”

王大爷一拍大腿:“早说嘛!就跟俺在信用社存钱一个理儿!”

如今电站成了全村最敬业的“员工”——不领工资、不请假、还不闹情绪。

村头那座明代烽火台,我刚来时简直是“废墟界的摸鱼冠军”:

墙塌了大半,杂草长得比人还野,本地小年轻把它当爱情留言板(刻满“xx?xx”),野狗则视为五星级公厕。

我们花了十二万修修补补,现在:

墙补好了大半,杂草清了(但春天还会卷土重来),表白墙加了个玻璃罩,取名“古今告白对比展”,野狗照样来溜达,但我们搭了个“大黄的朋友驿站”,放了水和粮。

今年光卖“烽火台绿豆雪糕”就赚了两万八,游客举着雪糕跟烽火台合影,说这叫“啃一口历史,凉快五百年”。

那条永远在施工的路,申请三年,批复两年,修了一年。现状如下:

晴天:尘土飞扬,一辆车过去就像坦克兵团过境;

雨天:泥浆翻滚,步行者仿佛在表演滑稽版《天鹅湖》。

我们给它起了个优雅绰号:“全地形沉浸式体验通道”。

最后一次见交通局老刘,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李书记,明年一定修好!”

我默默掏出手机:“刘局,您去年这段语音我还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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