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烛龙探秘（1/2）

龙雀总部内的信任危机如同阴云般挥之不去。尽管陈观尽力安抚内部、沟通盟友，但《墟海纪年》带来的思想冲击和星火散布的恶毒谣言，已然在初步形成的“人类文明守望同盟”中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联盟事务效率明显下降，各方在信息共享和联合行动上变得瞻前顾后。陈观深知，若不能从源头上理清“伪经”的来龙去脉，揪出幕后黑手，联盟迟早会从内部瓦解。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深夜，文渊阁密室内，陈观对赵明和孙雅沉声道，“谣言止于智者，但真相需要主动探寻。星火散播谣言，恰恰说明他们想掩盖什么，或者，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错误的方向。《墟海纪年》的源头，必须查清。”

“老师，您打算怎么做？”赵明问道，“总部现在内外视线聚焦，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过度解读。”

“明面上的调查阻力太大，且容易打草惊蛇。”陈观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需亲自走一趟，以‘烛龙’的身份。”

“烛龙？”孙雅一惊，“太危险了！您现在身份敏感，而且星火肯定在黑市布下了天罗地网！”

“正是因为我身份敏感，‘烛龙’才更安全。星火和所有盯着龙雀的势力，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总部和联盟的公开动向之上。他们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亲自潜入最黑暗的水下。”陈观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况且，唯有文明砚台，能精准感应到那些经过篡改的‘伪经’所携带的独特‘印记’，这是任何其他人都无法替代的。”

计划已定，不容更改。在赵将军的默许和苏月的周密安排下，一次高度机密的行动悄然展开。三日后，陈观化身“烛龙”，再次出现在那片法外之地——位于南中国海某处废弃钻井平台下的“幽冥鬼市”。与上次不同，此次的他气息更加内敛，斗篷下的文明砚台被施加了多重封印，仅保留最基础的感应能力，如同蛰伏的猎手。

鬼市依旧喧嚣、混乱，充斥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但陈观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感比以往更甚。关于龙雀、“伪经”、“观察者”真相的流言蜚语，成了最热门的谈资，版本各异，真假难辨。显然，星火的舆论攻势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层面。

陈观没有急于打探，而是如同幽灵般在市场中穿梭，文明砚台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地扫描着流经此地的每一缕信息波动。他重点关注那些交易古籍、秘闻、尤其是涉及上古秘辛的摊位和掮客。

起初几天，收获甚微。大部分流传的所谓“秘闻”都是些粗制滥造、为了博人眼球的假货，或者是从星火谣言中二次加工的产物，其上沾染的篡改痕迹粗糙明显，与《墟海纪年》那种几乎以假乱真的高超手法相去甚远。文明砚台对其反应微弱，带着一丝不屑般的沉寂。

陈观并不气馁，他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必然隐藏极深。他改变策略，不再寻找成品的“伪经”，而是开始追踪那些用于伪造古籍的特殊材料——某种带有奇异惰性能量波动的“古源墨”、一种能模拟千年岁月侵蚀痕迹的“时光菌”孢子、以及几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可以承载并扭曲精神印记的“记忆水晶”碎片。这些材料，是制造高水准“伪经”的基础。

通过“烛龙”以往建立的信誉和挥金如土的采购，他很快在一些顶级的黑市材料商那里打开了缺口。在一个专门售卖禁忌炼金材料的摊位上，他佯装需要炼制一件能混淆天机的法器，高价求购“时光菌”孢子。

摊主是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干瘦老者，眼神浑浊，却透着一股精明。他仔细查验了“烛龙”支付的、蕴含精纯能量的灵石，沙哑开口：“客人要的这东西……可不好找。能让死物看起来像历经千载，这玩意儿……犯忌讳。”

“价钱不是问题。”陈观沙哑道，“我只要最好的，最近……‘出土’的。”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压低了声音：“最近风声紧，查得厉害。特别是……跟‘书’有关的东西。不过，客人若是真想要，老朽倒是知道，有个地方……或许有货。但那地方，不卖零碎，只做‘大生意’，而且……挑客人。”

“什么地方？”陈观心中一动。

“他们自称‘缄默者’。”老者声音更低，仿佛怕被什么存在听去，“一帮怪人，神出鬼没，专门搜罗、修补，有时候也……‘定制’些老物件。特别是古籍。他们的货，以假乱真，连最厉害的大行家都打眼。但他们的规矩也怪，交易看缘分，问多了，小心惹祸上身。”

缄默者！ 终于听到一个确切的名称！陈观强压心中激动，不动声色：“如何找到他们？”

老者摇摇头：“找不到。只能等他们找上门。他们似乎有特殊的渠道，能知道谁对他们‘感兴趣’。客人您这样大肆求购相关材料，想必……他们已经注意到了。” 说完，老者便不再多言，收起灵石，隐入了阴影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陈观故意在几个关键的黑市节点露面，继续高价求购“古源墨”和“记忆水晶”，并将自身一丝极难察觉的、带有探究“伪经”意念的文气，若有若无地散发出去，如同布下的香饵。

果然，在抵达鬼市的第七天夜里，当陈观回到临时栖身的、位于废弃输油管道深处的狭小舱室时，发现金属桌上，多了一枚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只闭着的眼睛，背面则是一个古老的“默”字。令牌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压抑感。

“来了。”陈观拿起令牌，文明砚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警示波动——这令牌的材质和上面附着的极淡的意念残留，与《墟海纪年》玉简上感知到的那第三种、充满“虚无”与“寂灭”的气息，同源！

他小心地将一缕文气探入令牌。顿时，一股冰冷、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信息的意念流入他的脑海，并非语言，而是一段坐标和一个时间：明日丑时，鬼市最底层，废弃船坞，第七泊位。

没有威胁，没有诱惑，只有不容置疑的告知。

陈观收起令牌，眼神凝重。“缄默者”……果然与那最高明的“伪经”有关。这次会面，是深入虎穴，也可能是揭开谜团的关键。

次日丑时，鬼市最底层。这里已是海平面之下数百米，废弃的巨型船坞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只有零星的气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照，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腐败的海藻味。第七泊位位于最偏僻的角落，阴暗潮湿。

陈观如约而至，化身“烛龙”的他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文明砚台被压制在最低活性，仅维持着最基本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