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市交易风云（1/2）

天机阁的到访，如石子入潭，在书院内部激起层层思虑的涟漪，却并未能完全驱散外部弥漫的硝烟。星火组织的窥探虽暂缓，但书院建设对特殊资源的渴求却日益紧迫。“明伦堂”的主梁需要最后一批“清心木”完成关键榫卯，核心区域的防护文阵急需“蕴灵玉粉”勾勒阵眼，而赵明对“星火”残骸的深入研究，更是指出需要几种罕见的、能隔绝特定能量感应的金属材料来制作屏蔽容器。

龙雀内部的渠道因沈长老的暗中掣肘而依旧不畅，独立采购虽解了燃眉之急，但成本高昂且渠道不稳定。一些最关键、最稀缺的物资，仍需要通过那个鱼龙混杂、却也无奇不有的地方——黑市。

夜色深沉，距离龙雀总部百里外的一处废弃地下交通枢纽，如今已成为远近闻名的“鼹鼠”黑市。空气中混杂着铁锈、劣质燃料、汗臭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昏暗的瓦斯灯下，形形色色的人影在坍塌的月台和隧道间穿梭，交易着一切在阳光下无法见光的东西。

陈观，或者说，“烛龙”，再次置身于这片阴影之中。他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扑扑斗篷，脸上覆盖着能够扭曲光线的特殊面甲，气息收敛得如同路边顽石。但与上次初来乍到的试探不同，此次的他，目标明确，步履沉稳，隐隐散发着一股经过沉淀的、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度。几次精准的交易和“佛骨风波”的余威，让“烛龙”这个名字，已在小范围内成为“眼力”与“不好惹”的代名词。

他此行的首要目标，是弄到一批“幽陨铁”。这是一种罕见的陨铁变种，对灵气和多种能量波动有极佳的惰性，是制作高级屏蔽容器的理想材料。据苏月的情报，今晚黑市的一个隐秘拍卖会，会有少量流出。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无视那些或贪婪、或警惕的目光，径直走向位于最深处的“沉渊阁”——一个由废弃地铁车厢改造而成、需要引荐才能进入的高端交易场所。守卫验看过他出示的一枚刻有奇异纹路的骨牌（上次交易后某位神秘商人所赠的信物）后，恭敬地将他引入。

车厢内别有洞天，光线柔和，铺设着陈旧却干净的地毯，二十几个座位稀疏地坐着形貌各异、但气息皆是不凡的男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压下了外面的污浊气味。陈观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灵台却与怀中文明砚台保持着一丝微妙的连接，默默感应着周围的气息和即将出现的物品。

拍卖开始，前几件物品虽也算珍稀，但并未引起陈观太多兴趣。一枚蕴含狂暴雷煞之气的兽核，一截能轻微致幻的妖木，几页残缺的魔道功法……这些充满戾气与混乱能量的东西，与他的文修之路格格不入。他注意到，参与竞价的，多是些气息彪悍、带着浓重血腥味的佣兵或独行客。

直到一件拍品被端上展台，陈观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个古朴的青铜匣子，打开后，里面是十几块大小不一、颜色暗沉、表面布满天然涡流纹路的金属块，正是“幽陨铁”。拍卖师介绍，这批陨铁出自一处新发现的远古陨坑，惰性极佳，是制作隐匿法器、屏蔽装置的顶级材料。

竞价开始，价格迅速攀升。显然，识货的人不少。陈观没有急于出手，冷静地观察着几个主要竞争对手：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虫师”；一个穿着考究、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像是大商会代表的胖商人；还有一个气息锐利、眼神如同鹰隼的独眼男子，似乎是某个大型聚居地的采购官。

当价格抬到一个高点，竞价速度放缓时，陈观才第一次举牌，报出了一个比当前价高出三成的价格。顿时，几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那独眼男子冷哼一声，加了一次价。虫师沉默不语，似乎放弃了。胖商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一次。

陈观面色不变，再次加价，直接将价格推到了一个让胖商人摇头放弃、独眼男子也面露犹豫的高度。拍卖师开始倒计时。

就在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那个一直沉默的虫师，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开口：“且慢。”他掀开黑袍一角，露出一个布满诡异符文的陶罐，罐口有黑气缭绕。“老夫愿以三只‘破罡噬金蛊’，外加方才的报价，换这批陨铁。”

会场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破罡噬金蛊”是极其阴毒的蛊虫，能悄无声息地钻透护体罡气，吞噬金属，是暗算高手的利器，价值不菲。

拍卖师有些为难地看向陈观：“这位先生，您看……”

所有人都以为“烛龙”要么加价，要么放弃。然而，陈观却缓缓起身，走向展台。他隔着一段距离，目光扫过那陶罐和幽陨铁，摇了摇头，用那经过改变的沙哑嗓音说道：

“蛊虫虽利，终是外道旁门，有伤天和，易反噬其身。至于这批‘幽陨铁’……”他话锋一转，指向陨铁上几处不易察觉的、颜色略深的斑点，“阁下难道没发现，这几处‘锈蚀’斑痕，纹路呆滞，色泽浮艳，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后期以‘阴蚀水’浸泡伪造，意在掩盖其内部几处微小的‘裂魂晶’杂质吗？此杂质与幽陨铁惰性相冲，平时无碍，一旦用于制作精密屏蔽容器，能量流转至此时，必生干扰，功亏一篑。此铁，价值折半不止。”

虫师身体猛地一颤，黑袍无风自动，显然被说中了要害。他炼制一种邪门法器，正需要纯净的幽陨铁，竟未看出此等瑕疵！

会场一片哗然！众人再看那陨铁，经“烛龙”点破，越看越觉得那些斑点可疑！拍卖师脸色顿时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