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饯行与暗涌（2/2）

在龙雀与星火都未察觉的更深海域，一片位于海沟交错地带的巨大水下火山群中，隐藏着一座风格迥异、由发光珊瑚和某种生物基质构建的庞大城市——“波塞多尼亚”。城市中心金字塔状建筑内，几名身体部分覆盖着细密鳞片、瞳孔呈竖直状、气息古老而强大的“深海遗民”长老，正围绕着一颗巨大的、跳动着的生物水晶球观测。水晶球内映出的，正是信标海域的能量扰动景象。

“古老的‘天之柱’（他们对称呼信标）再次异动……那些陆地和那些铁壳船都在靠近……”一位长老发出低沉如潮汐般的声音。

“根据古老盟约，我们不应干涉。但‘天之柱’的稳定关乎海洋平衡……”另一位长老犹豫道。

“静观其变。”为首的大长老最终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若‘天之柱’有崩毁之危，或那些铁壳船亵渎圣域，我族……将行使守护之责。”

龙雀总部，庆功与饯行的氛围之下，仍有暗流涌动。武长老虽然公开支持远征，但麾下部分传统派军官，对书院系获得如此大的主导权、以及此次冒险行动仍心存疑虑。

后勤部门发现，有两名负责远洋物资调度的中级官员在舰队出发后行为异常，虽未查出通敌确凿证据，但已被秘密控制。苏月的情报网还捕捉到几股试图打探舰队详细作战计划的神秘信号源，来源难以追踪，显示仍有势力在暗中窥视。

就在信标异常波动的同时，全球多个神秘现象研究机构和古老组织都监测到了微弱的全球性能量场扰动。撒哈拉沙漠深处一座古老金字塔顶端放出微光，南极冰盖下传来不明低频震动，亚马逊雨林中的某些远古祭坛周围植物异常疯长……仿佛整个星球的“背景能量”都因信标的异动而产生了涟漪效应。

天机阁的玄机子本尊在观星台吐血推演后，紧急传回信息，称“星象大乱，劫云汇聚，恐有……‘天外之眼’将垂注于此……”

所有这些或明或暗的动向，都通过不同渠道，断断续续地汇聚到“龙渊号”和陈观这里。压力巨大，但他心志如铁，将所有信息分类梳理，融入决策。

饯行仪式带来的士气加成是真实的，但潜藏在深海与各方势力间的杀机，也是冰冷的现实。

陈观走到“龙渊号”舰首，透过厚重的舷窗，望向前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信标散发的诡异光芒在海水中扭曲摇曳，如同恶魔的瞳孔。星火舰队的阴影在传感器边缘徘徊。未知的深海巨兽在黑暗中潜伏。各方势力的目光聚焦于此。

但他眼中毫无惧色，只有如深渊般的平静与决绝。

“所有系统最终检查完毕！”

“导航数据注入完成！”

“作战人员各就各位！”

秦虎将军的声音响起：“全舰注意，进入最终倒计时！十分钟后，抵达预定冲击阵位！”

陈观深吸一口气，文气在体内奔腾流转，与整艘“龙渊号”，与整个舰队，与万里之外的龙雀总部，仿佛连成了一体。

饯行已毕，暗涌已至。接下来，将是直面无边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