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我之间，恩断义绝（2/2）

萧霁华向前一步，紧紧盯着她，语气带着固执的逼迫：“告诉我，你为什么往鞭子上撞？给我一个理由，阿苓。哪怕是谎言，你也给我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慕苓夕抬起眼，迎上他复杂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反问道：“师兄，我何时骗过你？”

这句话，彻底撕开了萧霁华最后的理智。

他一直强压的怒火与后怕，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猛地抬手，似乎是在找一个出去的东西，最后一把抓起身边案几上的书册扔了出去！

“那你就是承认了！承认你就是故意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满是血丝，“阿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寒凌鞭！叶素明当时是真的想杀了你！你就这么往上撞？！你是嫌自己活的太好了吗？！”

他指着他裹着厚厚纱布的左臂，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你这条胳膊差点就废了知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跟师尊交代？！你让我们……”

“师兄总是说我若出了事，你怎么和师尊交代。”慕苓夕突然抬起头，一股莫名的倔劲儿涌了上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带着刺人的尖锐，“所以，你保护我，你生气，也只是为了给师尊一个交代吗？！”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是真的担心她，害怕她受伤。可不知怎的，看着他此刻极言厉色的模样，心底那点隐隐的不安和试探就冒了出来。

她就是想故意气他，就是想用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再次确认，无论她做了什么，闯了多大的祸，这个如兄如父的师兄，是否还会像以往一样，无条件的纵着她护着她。这故意找茬的模样，像极了她在九重天故意气轩辕影辰时的样子。

萧霁华被这突如其来，完全偏离重点的质问给问懵了，后面所有斥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那积压了数日的怒火，竟被她这歪理浇灭了大半，反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甚至……夹杂着一抹不被理解的委屈。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带着挑衅又隐含不安的眸子，心头酸涩的厉害。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换上了一种受伤的沙哑：

“阿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会只是为了给师尊交代……”他艰难地重复着。仿佛无法相信她会这样说。

无尽的后怕和连日的疲惫担忧猛地席卷而来，他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伤成那般……我和景远……我们都快疯了！”

慕苓夕看着他眼中的痛楚和隐隐的泪光，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张了张嘴，正准备道歉……

但萧霁华却在她开口之前，猛地反应过来。他想起了她高烧昏迷时，那一声声依赖又恐惧的「师兄，别留下我」。

是了，她看似无法无天，实则内心深处，对离别与抛弃，有着超乎寻常的恐惧。

她是害怕，害怕自己这次真的惹怒了他，会失去这份纵容和依赖。她是在用这种笨拙又气人的方式，确认他的底线。

想到这里，萧霁华心中所有的怒气都化为了无奈与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走到床边坐下，温和而坚定地注视着她，语气放缓，郑重的承诺着：

“阿苓，听着。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是你的师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绝不会丢下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