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2/2)
他掐灭烟头,轻轻一夹马腹,在数名亲随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朝对峙中心行去。
越靠近栈桥,入耳的污言秽语就越发不堪,所见场景也让潘浒的脸色越来越黑。
东江兵那些老兵痞,见潘家家丁多是年轻面孔,脸皮薄,骂不过他们,更是得势不饶人,骂得越发难听下作,甚至开始三五成群地向前拥挤,身体不断冲撞着拒马,大有强行闯卡的势头。
潘浒心里明镜似的,绝不能让这伙无法无天的兵痞子闯过关卡进入港区。那里有新建的栈桥,有正在建设的货栈,更有防御工事和炮位细节,一旦被他们闯入,跟黄鼠狼掉进了养鸡场没什么区别,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泄露多少机密。
那个带班执勤的班长,有些死脑筋。面对这种摆明了耍无赖、试探底线的行为,最好的办法根本不是跟他们讲道理或者对骂,而是直接用最血腥的手段告诉他们——此路不通。对付恶狗,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头一棒,打死几只,剩下的自然就老实了。
蠢蛋!潘浒低声骂了一句,不再犹豫。他右手闪电般伸向腰侧,熟练地打开枪套扣带,拔出了那支勃朗宁m1935式手枪,拇指拨开保险,左手顺势向后一拉套筒,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颗黄澄澄的9毫米手枪弹已被送入枪膛,处于随时击发状态。
潘老爷将上了膛的手枪自然垂下,贴在腿侧,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急不慢地迈步走了过去。
老爷!满头大汗的邓先贵见到潘浒亲自过来,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立正敬礼,第二步枪连一排三班班长邓先贵向您报到!属下......
潘浒却没搭理邓先贵,径直拎着手枪走到了那群还在嚷嚷不休、唾沫横飞的东江兵面前。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锁定了其中几个跳得最欢、骂得最脏、动作也最挑衅的兵痞。
没有警告,没有呵斥。
在所有人——包括东江兵、杨宽、毛承禄以及潘浒自家家丁——都未能反应过来的瞬间,潘浒猛地抬起了手臂,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定格,紧接着,他的食指毫不犹豫地连续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一连数声急促而清脆的枪响,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夜空。炽热的弹壳从枪身右侧抛出,叮当作响地掉落在地上。
那五个被枪口指着的东江兵,额头上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开了一朵凄艳的血花,他们的叫骂声戛然而止,脸上的嚣张、蛮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与死寂,随即一声不吭,如同被砍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在地上,鲜血和脑浆从颅后的破洞中汩汩涌出,眼见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整个码头,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海风掠过桅杆的呜咽声,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浓烈硝烟与血腥气味。
潘浒面色不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他拇指一按弹匣卡榫,一声,空弹夹掉落在地上,同时另一只手早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满装弹夹,利落地插入握把,顺势一拉套筒,,子弹再次上膛。整个换弹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一两秒时间,那还冒着丝丝缕缕青烟的枪口,再次抬起,冷漠地扫视着面前那群已然吓傻了的东江兵。
他这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传遍码头:步兵班,听我命令,准备战斗!
虎——!
他身后的十余名家丁,如同被注入了灵魂,齐声发出短促而有力的怒吼。十二把雪亮的三棱刺刀再次齐刷刷前指,十二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锁定了目标,一股尸山血海般的杀气骤然弥漫开来。
直到这时,潘浒才将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目瞪口呆的杨宽,以及他身旁眼神剧烈闪烁、肌肉紧绷的毛承禄。
他嘴里叼着还剩三分之二多的雪茄,灰蓝色的烟雾从他口鼻间缓缓逸出,令他阴沉的脸庞在火光和烟雾中更显得莫测高深,而刚才眼眨都不眨一下、瞬间连毙五人的酷烈手段,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令人心胆俱裂的凶残煞气。
杨千户!潘浒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里不是皮岛,这里是潘家庄,是某潘浒的地盘!
他略作停顿,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东江兵,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地面:在老子的地盘上,就得守老子的规矩,这是规矩!不守规矩的,老子就送他见阎王说理去。
杨宽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一旁的毛承禄,内心的震撼远比杨宽更甚!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潘浒手中那支看似小巧精致的手枪上。这手铳竟然不需从铳口装填火药和铳子,能如此迅捷的连续施放。眨眼之间,五名悍勇的老兵便已殒命。
若是这位潘先生麾下装备的火铳,哪怕只有一部分是如此犀利,无需火绳,无需频繁装填,还能连珠施射……那在战场上,将会是何等恐怖的景象?简直就是无人能敌!想到这里,毛承禄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里一阵冰凉,先前那点凭借东江镇势大或许可以压服对方的心思,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本还想要闹事的那些东江兵,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快尿裤子了。对方手里那个小小的手铳太厉害、太吓人了,杀人比砍瓜切菜还容易。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面无人色地拼命向后退挤着,都想要远离这个手持凶器、神色阴狠得如同阎罗王一般的男人,栈桥入口处瞬间空出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