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建奴来了(2/2)
这些将来成为蒙八旗的内喀尔喀兵何曾见过如此密集、如此精准、如此致命的全方位火力打击?他们如同秋收时被成片割倒的麦秸,一排接一排地倒下,但凡中弹落马者,非死即重伤,几乎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两轮排枪打完后,第二连率先撤向第二道预设阵地。而刚刚完成装弹的另一个连,则迅速上前补位,枪口再次指向混乱的敌军。
“瞄准……开火!”卢强的声音依旧沉稳。
“砰!”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越打信心越足,枪声显得格外齐整,声势也更为骇人。又是近百步战的内喀尔喀骑兵倒在了一百米这个距离上。
三轮排枪,六百发11x60毫米步枪弹,就给建奴前锋骑兵造成了超过二百人的伤亡,冰面上躺满了人马尸体和垂死挣扎的伤兵,殷红的鲜血在洁白的冰面上肆意流淌、冻结,形成一幅残酷而诡异的画卷。后续跟上的建奴大队目睹此景,也不由得放缓了脚步,惊疑不定。
卢强见阻击效果已达预期,敌军锐气已挫,再打下去的话,真有可能会将建奴吓跑,果断下令,全体撤退。撤退过程中,虽有个别新兵因紧张而略显慌乱,但在基层军官和老兵的呵斥、组织下,整体井然有序,未出现大的纰漏。
同时,已被打得胆寒的建奴前锋却不敢紧逼,只是远远地缀着,虚张声势。
卢强率部顺利退至屯粮城下,两个连的战士鱼贯从北门涌入城内。
“吱呀呀——”
厚重的、包裹着铁皮的木制城门被奋力关上,随即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那是比成人腰身还粗的巨大门闩重重落下的声音。
高空之中,两架dj无人机悄然盘旋,将岸边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接触战尽收眼底。操作员通过图传画面,清晰地看到建奴前锋畏缩不前的姿态,迅速将“敌遭我前沿阻击,伤亡惨重,现迟疑不前”的信息回报。
率领主力刚刚登岛的乌讷格,很快接到了前锋受挫的战报。闻知上千精锐骑兵,竟被四五百明军用火铳打得死伤累累,溃不成军,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岛上有硬茬子,装备了许多犀利火铳,甚至可能有大炮!”他召集麾下各部将领,厉声告诫,“你等需发挥我大金铁骑冲阵近战之长,快速贴近,让他们的火器施展不开。”
“嗻!”众将齐声应是。
稍作整合,乌讷格做出了分兵进击的决策:
他亲率主力一万五千余人,其中包含真正的八旗精锐和大部分蒙古骑兵,直扑觉华岛的核心——屯粮城。他判断,守军主力应聚集于此,只要以雷霆万势攻破北门,杀入城内,不仅能夺占那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更能一举粉碎守军的抵抗意志。
同时,他派出一名心腹将领,统领五千精骑,转向杀往觉华岛东北部的龙武水营码头,严令若不能俘获明军战船,则务必将其尽数焚毁,并将可能留守的水兵全部诛杀,彻底断绝守军从海上逃逸的希望。
不多时,屯粮城北面,烟尘渐起,如同滚雷般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地开始微微震颤。虏骑主力,如同席卷大地的乌云,向着这座孤城压迫而来。
北城门上方的敌台内,潘浒岿然不动。他依旧叼着那根粗大的雪茄,任由青灰色的烟圈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散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北方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密的虏骑洪流。
要不了多久,这屯粮城北门外那片看似开阔的荒野,将会变成这个时代最惨烈、最高效的屠宰场。
在他的身旁,是一个利用城垛加固而成的半封闭式机枪堡。射击孔后,一挺六年式水冷重机枪如同蛰伏的巨兽,枪身黝黑,枪管外的冷却水筒反射着冷光。副射手和弹药手安静地蹲在一旁,十二个250发弹链箱码放得整整齐齐。这,将是他接下来的战位。他准备操作这挺超越时代几百年的“machine gun”,亲手将那些视汉人性命如草芥的北方鬣狗统统送入地狱。
在他身旁,姚抚民、金冠等一众明军将领,也人人头戴八瓣钢笠盔,依托着垛堞半蹲着。他们手中拿的不再是传统的刀剑,而是潘浒配发给他们的五年式6.5毫米连发步枪,每人还有十个五发弹夹。他们将被安排在这座位置极佳的敌台上,亲身参与并“体验”一场以绝对优势火力碾压建奴的“大战”——或者说,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为了将这出“杀奴大戏”完美上演,潘浒将手中最主要的兵力和火力都集中配置在了屯粮城,尤其是北面城墙:
城墙上,除了这处核心机枪堡,还另外部署了三处重机枪阵地,共四挺六年式水冷重机枪;两门六十毫米迫击炮被巧妙地安置在城墙拐角,可以覆盖城下大片区域;三个满编的步枪连,近五百名装备了五年式连发步枪的士兵,分层据守在各段城墙。
装备了上百支“波波沙”冲锋枪和四挺“大盘鸡”轻机枪的近卫队,作为最强的机动突击力量,在城墙下待命,随时准备扑灭任何可能的突破点。
西面城墙靠近悬崖,地域狭窄,只布置了两个排的步枪兵和部分明军火枪手警戒;南门则由一个排的团练兵率领五百明军火枪兵驻守。
城内,真正的杀手锏被隐藏起来:一门六年式120毫米重型迫击炮和四门六年式75毫米山炮,构成了远程火力支柱,炮口早已测算好诸元,直指北门外那片预定的杀戮区。
还有两个连的步枪兵在城内靠近南门处作为总预备队。
尽管总兵力甚至不及来犯建奴的四分之一,但潘浒心中雪亮,他麾下这支军队的火力配置,在这个冷兵器与早期火器并存的时代,堪称“无敌”。其火力密度,足以让任何敢于冲锋的敌军,付出尸山血海的代价。
望着冰原上那越来越近、猎猎作响的建奴狼头大纛,以及大纛下那影影绰绰的敌军主将身影,潘浒深吸一口雪茄,任由辛辣的烟气在肺叶中转了一圈,缓缓吐出。
他冰冷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裁决般的平静。
这些肆虐辽东、血债累累的杂碎们,终于——来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