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箫声碎绞链,光人融真我(1/2)

我腿上的血还在往下淌,冰面被染出一片暗红。那条链子断了半截,倒钩还扎在肉里,一动就扯得整条腿发麻。我没去拔,手撑着雷角站着,护盾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光膜。

谢清歌的手指又划了一下地面。

玉箫尖端的红光闪了三下,像是心跳。

她没抬头,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下巴沾着灰和汗混成的泥。可她的手指动得稳,一下,两下,第三下轻轻敲在冰上。音符不是从箫里出来的,是从她指尖和地面摩擦的声音里挤出来的。

叮、叮、叮。

三个短音连在一起,不响,却穿透了空气。

冰层突然裂开一道缝,直冲绞杀链而去。裂缝里冒出细小的冰箭,不是一根,是一串,像珠子串成的鞭子,啪地抽在第一条链子的核心节点上。

链子抖了一下。

上面的画面开始晃——谢清歌父母跪在炉前的身影,皮肤由灰转亮,眼睛闭上了。然后画面咔地碎了,像镜子被人砸了一锤。

第二条冰箭射向黑袍人那条链。

他被天雷劈中的瞬间,左肩炸开,血喷出去。可就在那一帧,他的嘴动了,说了句话。没人听过,但现在,那句话从断裂的链子里传了出来。

“守一,活下去。”

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链子崩断,碎片化成数据流散开。

第三条冰箭冲向赵铁柱那条链。

他站在炼器坊中央,铁水从头顶浇下来。他没躲,反而大笑了一声。画面里的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喊的是“师父”,不是“守一”。这两个字一出来,链子猛地一震,核心出现裂纹。

谢清歌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玉箫上。

这一次,箫声终于响了。

不是高亢,也不是凄厉,就是一声平平淡淡的长音,像风刮过屋檐。可这声音一出,剩下的六条绞杀链同时震动,像是察觉到了危险。

它们想逃。

可晚了。

冰箭一支接一支从裂缝里窜出,每支都精准钉进链子的核心。那些画面——被囚禁的孩子、被烧毁的村庄、饿死在街角的老妇——全都在断裂的瞬间安静了下来。不是消失,是安息。

第九条链断开时,我腿上的倒钩自动脱落。

血涌出来,但我感觉不到疼。

因为光来了。

三界生灵凝聚的光人没有从天而降,它就在我面前,一步远的距离站着。它没有脸,身形模糊,可我知道它是谁。青阳镇那个接过糖豆的小孩,长安后巷分伞的老兵,终南山偷听情报的杂役……他们都在里面。

光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铜板。

沾灰的,边缘磨损,是我当年压在谢清歌枕下的那一枚。

它没说话,只是把手往前一送。

光流顺着我的手臂灌进来,不是烫,也不是冷,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有人把我拆开,又重新拼了一遍。护体法则的光膜开始融化,和这股新来的力量混在一起,变成一层更厚的东西,贴在我的皮肤上。

我站着没动。

白发一根根变黑,从发根开始,像墨汁滴进水里那样蔓延。头皮有点痒,还有点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长。右眼突然一热,睁开时,看到的不再是现实世界。

满眼都是代码。

跳动的,滚动的,一行行从空中划过。我能看懂它们,不是靠学,是本能。这些是系统的语言,是规则本身。我甚至能看见哪一行出了错,哪一段正在被篡改。

左眼还是老样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它映出了山河——盛唐的城池,终南山的雪峰,青阳镇的小巷。那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数据堆出来的假象。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响起:“真我复苏度50%,获得法则之眼。”

我没有回应。

光人还在往我身体里融。它的手已经穿过了我的胸口,我能感觉到那些记忆,那些情绪,全都塞了进来。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对我笑,说谢谢陈大夫;有个瘸腿的老头送来一把旧伞,说下雨别淋着;还有个小孩偷偷把一颗糖豆塞回我药葫芦里,说爷爷你也吃。

这些事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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