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残卷归位,裂隙愈合始(1/2)

我靠在石头上,手还在抖。

右臂缠着布条,血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谢清歌坐在我旁边,断箫放在腿上,裂口横穿三段,她手指搭在上面,没说话。

风卷着灰土从废墟里过,地上那些闪动的数据光点慢慢暗了,像快耗尽的火苗。刚才那一战太狠,主脑炸成蓝光,记忆翻出来,赵铁柱的脸又在我脑子里晃。我知道他死了,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胸口压着东西。

谢清歌忽然抬头。

我也感觉到了。

地面在震,不是地震那种晃,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下一下,像是心跳。

我们同时看向废墟中央。

残卷浮起来了。

它原本掉在雷角旁边,沾了灰,边角卷着。现在自己飘到半空,一页一页翻开,每翻一页,就有符文飞出去,金的,不亮,但能看见。那些符文撞进空气里,像水滴进沙地,直接没了。

天边那道黑缝开始收口。

之前裂开的地方,边缘全是乱流,现在一圈银光绕上来,像针线缝衣服,慢慢把裂缝合上。速度不快,但一直没停。

“这是……”谢清歌声音哑。

我没回答。

残卷又动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我。我伸手碰它,指尖刚挨上去,一股热就冲进脑子。

不是记忆,不是画面,是一种感觉——三百年前,我在一个地方站过,手里拿着这卷东西,把它封进去。那时候我不叫陈守一,也没当过老头,我是那个管雷池的人。

我松手,残卷不动了,悬在那儿,像等什么。

谢清歌站起来,走过去两步,抬头看天边。

“缝上了。”她说。

“没。”我摇头,“只是开始缝。”

她回头:“你觉得还会出事?”

“系统倒了,但它不是凭空来的。有人建它,有人用它。玄霄子呢?他那枚玉扳指里的魂魄还在不在?赵铁柱死的时候喊的是师父,可他到底是谁的徒弟?这些都没完。”

她没反驳。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父母被炼成器傀,她躲在粪车里逃命,这些年吹箫杀人,图的不是一个‘赢’字,是真相。现在主脑炸了,可真正的幕后人还没露脸。

残卷缓缓落下,掉在地上,封面朝上。

我蹲下去捡,动作慢,胳膊疼得厉害。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但我没管。拿到手里,残卷很轻,像纸,又不像纸,摸着有点温。

谢清歌走到我身边。

“你还记得多少?”她问。

“一半。”我说,“够用,不够活。”

“什么意思?”

“以前我活着是为了不死。现在我想活着,是因为我想知道我是谁,我想去哪。”

她看着我,眼神变了点。不是冷了,也不是热了,就是不一样了。

远处的裂缝还在合,银光越来越密。风小了,灰也不飞了,整个废墟安静下来,连鸟叫声都没有。这里本来就不该有鸟,三百年没人烟,地气早就死了。

但现在,我闻到一点味道。

不是焦味,不是铁锈,是草刚长出来的那种味,淡淡的,混在风里。

“地要活了。”我说。

她点头:“世界自己修自己。”

“咱们干的。”我笑了一声,“两个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把系统的根给掀了。”

她没笑,但嘴角动了一下。

我把残卷塞进怀里,外袍盖住。雷角还在地上,我走过去捡,弯腰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下。谢清歌伸手扶了一下,没用力,就碰了下胳膊。

“别硬撑。”她说。

“我不撑,就倒了。”我拿稳雷角,拄着站直,“倒了就起不来。”

她松手,退后一步。

我们站在一起,看那道裂缝。已经闭了七成,剩下的一小段中间,反而亮了点,不是银光,是白的,像雾里透出灯。

“那边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我说,“可能是新地方,也可能是老坑。”

“你打算去?”

“不去怎么知道?”

她沉默一会儿,说:“我箫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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