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会议后续/无限列车（上）（2/2）
套上项圈的钢铁猛兽，奔驰在田野间，看似凶猛无畏，可前进的道路已被事先铺设的铁轨所限制，不出意外，它的余生都将在预设好的铁轨上奔驰…不出意外的话。
“味道不错”用手帕擦拭嘴角的咕噜灵波评价到，面前的桌上正放着几份木质的餐盒，习惯性的用脚踢了踢瘫坐在对面座椅上的双刀。
“还是没法适应吃冷饭，嗝，不过味道确实不错”双刀揉着被踢中的小腿，将桌面上二人消灭的餐盒递给前来回收的列车工作人员。
“好吃”炼狱杏寿郎回味着刚才的美味，发自内心的再次开口“好吃”。
“火之神神乐-圆舞，我下意识使用出来的，是我小时候…”
张祈坐在远离众人的车厢末端，心神放空看向远处，以此缓解影分身训练带来的疲累。
呼啸的风吹打在脸上，使有些昏沉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身旁的异动将他从发呆的状态中惊醒。
虚月正靠在他肩膀上，似是觉得冷了，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关上车窗，取出带有内绒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看见虚月可爱的睡颜，手不自觉的在对方头顶揉了揉。
做完这些，一时也无其他事情可做，以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不考虑进行能量控制的训练，不提远处感知敏锐的几人，若是一个失误造成了动静…那却是没必要的，索性张祈开始翻阅前些天从书店里买的那本《与异性交友必须要注意的100件事》。
时值深夜，他们此时正处于名为无限的列车上，车厢外是远离城市的田野，车厢内除了炭治郎几人声音较大外，其余人都在小憩。
身旁的车厢门被拉开，走进一位手持工具的列车检票员，张祈合上书，右臂前伸递出两张车票，顺带想要将装睡的虚月推醒。
检票员无意间扫过那本书的封面，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纠结表情，令张祈十分不解。
很快检票完成，或是说放任术式构建完成，张祈任由那股直接作用于精神的能量扑杀向自己。
‘真好奇我的梦会是什么样的’，目前事态的发展正如他所料。
起因是利用组队聊天室双刀提供的情报，被魇梦的能力袭击后，小概率可以提升精神抗性。
为此张祈私下找过魇梦，得出结论…没法验证，哪怕魇梦全力对他释放精神类控制能力，都无法达到伪神级，对张祈而言低于这个级别的精神控制都会被豁免，这本是好事，可此时却成了张祈获得利益的障碍。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同时配合另外两人的计划，张祈任由魇梦布置的术式构成，期待一波剧情杀。
可就在被那股能量击中的同时，脑海内那把古朴的祭祀匕首【禳灾】爆发出黑白二色的光芒，那股光芒包裹着袭向他的能量，二者一同作用于张祈的精神。
暗感不妙的张祈此时已避无可避，双耳嗡的一声，整个人似是从高空下坠，迎面而来产生巨大的阻力，这股力量并没有造成想象中的疼痛，只是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推力，将这股感觉挤入脑海。
双耳的嗡鸣从未停歇，一秒…两秒…三秒…十秒，经过时间的催发，那股力量似乎终于得到了质变，某个屏障被凿开了一丝缝隙，那股能量顺着裂缝疯狂涌入，一丝丝头部的抽痛后，张祈精神一阵恍惚，视野被黑白二色占据。
此时天启乐园传来提示，可他已无法集中精神，快速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意识渐渐远离。
最终他睡下了，与车厢内的其他人一起陷入了梦境。
头顶的白炽灯明灭不定，车厢内只剩下车轮滑过铁轨的声音。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后，车厢的门被缓缓拉开，几个孩子带着绳子和小刀走向炭治郎几人。
待到脚步声远些，虚月睁开了眼睛，沉默着看向那几个孩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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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您即将到达本次列车终点站…”。
一道中性的电子播报音刺入耳膜，将张祈从困顿中惊醒，腰部与腿部的束缚感让他没有轻举妄动，维持着表情小幅度的观察四周，身处于洁白的车厢内，自己正坐在蓝色的连排软椅上的靠窗位置，腰部以下被数道黑色的安全带牢牢捆住，感受到传来的力道或许说束缚带更合适，姑且不吐槽这和轿车一样的安全带设计。
时值深夜，同车厢的乘客或是靠坐在椅背上，或是双手环抱于胸前低头小憩，车厢内回荡着阵阵轻鼾，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夜色，远处闪烁着零星的灯火。
提示（天启乐园）：该区域储存空间无法使用。
感知被压制无法外放，用手缓缓摸索，没有发现卡扣或是按钮一类的开关，腰腿发力，尝试性挣脱了几次但没有任何效果，此时身旁穿着t恤的青年挪动了一下坐姿，期间张祈尝试以各自角度，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自清醒后已经过了两分钟，车厢内没有任何变化，结合现状张祈稍作权衡，决定先恢复自由掌握主动。
右手虚抓做握刀状，自掌心逸散出淡金色光点，转瞬间一把通体漆黑，刃口亮银色的唐刀便被握在手中，手腕一转刀，刃锋所过处如无物一般，椅子被斩至靠背处，张祈站起身戒备的看向周围，此时的车厢内已针落可闻，只剩下掉落在地的黑色束缚布发出被腐蚀般的呲呲声，布体表面像是一块被煮沸的液体向外迸溅，散发出黑色无味的烟气。
乘客们同样站起身，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对此变故张祈没有继续冒进，保持戒备与乘客对峙，时间过得很慢，一分钟亦或是十分钟后，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声，不等有所动作，视野内的车厢如同镜子般破碎。
黑白二色很快再次充斥张祈的视线，睁开眼呈现在张祈面前的，是如同布满霉斑的老旧泛黄书页一样的天空，视野内皆是死寂与衰败，空气中飘散着灰黑色的尘埃，大地如同一具渐渐风化的尸体。
“师…”
嘶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循声望去，是一道长有三个头颅六只臂膀身材高大且腐朽的躯体。
三个头颅只有正对着张祈的那一个较为完好，但依旧布满裂纹，整个头颅如同被拼凑起的一样，裂纹处隐隐有光线透出，其余两个头颅，如同那五只残缺的臂膀一样，断裂处留有明显被啃食的伤痕，背着光无法辨别自那伤口流出的液体是血液还是其他。
其躯体的下半身被黑泥与根须缠绕，胸腔自内而外大开，露出被植被穿刺寄生的脏器，一个篮球大小的黑炭轻微晃动，吸引着空气中飘散的黑灰汇聚。
“神…”那道身躯缓缓抬起了那条较为完好的手臂，指向呆立在原地的张祈，额头的第三只眼隐隐有光华浮现，但很快被黑灰色尘埃覆盖。
被那道身躯的气势锁定，张祈无法动弹分毫，视线内，那道身躯看向张祈，在那皲裂空洞的双眼中，不知为何张祈察觉到那近乎不可察觉的，正在快速消散的一丝人性。
一抹金光突兀自那道残缺的身躯内射出，离体后化为一抹赤红色的火焰，但这火焰的存在似乎不被这空间所允许，大量的黑色尘埃就像是饥饿的鬣狗，迅速汇聚将其淹没，鲜活的火焰被浸染成了了无生气的黑灰二色。
“逃”那道身躯吐出微不可察的音节后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双眼化作尘埃，胸口的漆黑球体陷入死寂，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只余下被根系与黑泥牢牢束缚住的下半段身躯。
随着高大的身躯倒下，半空中漂浮的黑色火焰发出一阵波动，张祈竟从中察觉到一丝哀伤，而后一声低沉的鸦鸣，火焰将附着的黑色尘埃燃烧殆尽，化作一只赤红的火鸦撞入张祈眉心。
张祈的意识如同被滚烫的热浪拍打，强烈而短促的撕裂痛感袭来，意识如同沉入深渊，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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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敢把遍布整辆列车的所有人类都放在我的肚子里吗？”魇梦嘴角鲜血缓缓滴落，整个身体已经与列车融合的他，此时头颅被一个血肉组成的肉柱支撑着，围绕在鬼杀队少年三米外晃动。
此时的他很享受面前这个少年的反应，愤怒，惊慌，期盼，对敌人，对自己，对同伴，美好的，阴暗的，极端的，种种情绪交汇，迸发出人性最绚烂的光彩。
‘还是没有让那位大人陷入梦境，实是我的过错’魇梦内心哀叹，他可以感觉到每一个因为自己能力而入梦的人，所以他此时才笃定，自己构筑的术式对那位大人失效了。
一想到没有帮到那位大人，那位愿意倾听自己意愿，赋予自己力量，并给予支持的大人，他内心便充满了愧疚。
这是以往都不曾有过的体验，是抛开畏惧和愉悦，这些年来他体会到最强烈的情感，最接近人的情感。
无惨大人一直在模仿人类生活，而这位大人帮助自己向人类靠近了一步，也就是让自己与无惨大人更近了一步，就算是在倾听时，一直回应‘啊对对对’，那也是在帮助自己，适应现在人类间新颖的交谈方式。
“可惜，没有帮助到那位大人”魇梦出声叹息。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本已有些焦躁的炭治郎愣了片刻，直到对方肉体消失在列车上，才惊觉中了疑兵之计。
“小子，别瞎看了”
“啊！双先生”
另一边。
风顺着破碎的玻璃钻进了车厢，将几缕似具人形的黑灰悄然吹散，弥豆子戒备的盯着车厢尾部，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了，就如燃烧的烟花一样，那些图谋不轨的陌生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此时在意的只有哥哥，如果不是哥哥，她不会在意其他人。
本能告诉她，刚刚几道刚刚熄灭的黑色火焰十分危险不能触碰，如果火焰的投掷者对她攻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哥哥的托付。
“我知道，你能听懂，先把这家伙弄醒”虚月指着座椅上的炎柱，“告诉他如果想救车厢上的人，就让乘客离开列车，从现在开始还有十分钟时间，之后这个…恶鬼会拉上普通乘客一起陪葬”，说完虚月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靠坐在张祈身边。
刚才的野猪少年已经去帮助哥哥，而依旧沉睡的炎柱比黄发少年要强，就算虚月不说弥豆子也会先救助炎柱，见对方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弥豆子划开了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浸透绳节。
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紫红色火焰灼烧绳索的白噪音，以及远处时不时传来少年奇怪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