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斩首(1/2)
野狐河防线的鏖战,并未因扈尔汉、额亦都等名将的陨落而停歇。
努尔哈赤的疯狂,如同燎原的野火,烧尽了最后一丝理智,也驱使着八旗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向着自我毁灭的深渊一路狂奔。
锁河堡下的尸山血海尚未冷却,新的进攻命令已经下达。
这一次,被推上绝路的,是努尔哈赤最为倚重的开国五大臣之首,以勇猛刚毅、治军严明着称的费英东!
这位老将,目睹同僚接连惨死,心中早已被悲愤和一种不祥的预感填满,但他对努尔哈赤的忠诚,超越了生死。
“镶黄旗的巴图鲁们!”费英东声音洪钟,尽管须发皆已花白,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大汗的荣耀,八旗的存亡,系于此战!随我破阵!有进无退!”
他亲自挑选了两千名镶黄旗最精锐的白甲巴牙喇,这些是八旗武力的绝对核心,是无数次战斗淬炼出来的百战余生者。
他们身披最精良的重甲,眼神冷漠而坚定,如同打磨锋利的战刀,沉默地集结在费英东身后。
没有多余的呐喊,只有钢铁甲叶摩擦的铿锵之声。
费英东一马当先,手持一柄沉重的浑铁点钢枪,向着刚刚经历血战、墙体破损多处、守军伤亡不小的锁河堡,发起了决死冲锋!
汉军的炮火再次咆哮,但在八旗军这种完全不计代价、以精锐对精锐的亡命打法下,炮火的阻拦效果被降到了最低。
这两千白甲兵,个人武艺精湛,战场经验丰富,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规避炮火,速度极快地逼近堡墙。
“火铳手!集中射击!长枪手,堵住缺口!”
锁河堡的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守军也杀红了眼,用尽一切手段阻挡这支可怕的敌军。
箭矢如雨,铳弹横飞。
不断有白甲兵中箭、中弹倒下,但他们冲锋的势头却丝毫不减。
很快,最残酷的城墙争夺战再次爆发!
费英东身先士卒,挥舞浑铁枪,如同战神下凡。
他枪法老辣,势大力沉,一枪刺出,往往能洞穿盾牌,将后面的守军串在一起!
他亲自带队,猛攻一处最大的墙体缺口,镶黄旗白甲兵跟随着他们的主帅,如同楔子般狠狠钉入了汉军的防线!
“挡住他们!绝不能后退!”
指挥官向鸿飞红着眼睛,亲自带着亲兵顶了上去。
双方在最狭窄的缺口处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刀枪碰撞,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不时被兵刃削飞,带着热血砸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上。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入肉的闷响,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
锁河堡的防线,在这一波远超之前的精锐突击下,开始剧烈地摇晃,岌岌可危!
一旦这个缺口被彻底撕开,后续的八旗军涌入,整个堡垒乃至这段防线,都可能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沈”字将旗,出现在了锁河堡残破的墙头!
沈川,终于亲自到了!
他一身玄色铁甲早已被血污和烟尘覆盖,看不清本来面目,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冷静如寒潭,深不见底。
他手中握着的,并非将帅常用的长剑,而是一柄形制古朴、带有明显戚家军风格的戚家刀,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费英东,我是沈川!还记得漠北浑河之战中,你儿子纳海怎么死的么?”
“什么!?我儿子是你杀的!?!”
“没错,那条狗鞑子的眼珠子我亲手抠出来的,他的头皮也是我剥的,我还把他脊椎抽了出来,怎么样,你看到是不是很满意啊!”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为我儿子报仇!!!”
“别做梦了老狗,其实你和你儿子一样,没用!”
“啊——”
费英东彻底发狂,咆哮着冲向沈川。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舍弃了周围的杂兵,浑铁枪带着恶风,直刺沈川胸膛!
“狗鞑子,去死吧!”
沈川低喝一声,戚刀斜撩,精准地格开枪尖,火星四溅!
两人都是猛将,一交手便知对方深浅。
没有试探,没有保留,从一开始就是最凶险、最搏命的厮杀!
费英东枪沉力猛,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枪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制沈川。
而沈川的刀法则更加诡异迅疾,身法灵动,戚刀在他手中如同活了过来,专走偏锋,削、砍、劈、抹,招式狠辣刁钻,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向费英东的必救之处。
“当当当!”
刀枪碰撞的声音如同打铁,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
两人在狭窄的缺口处,踩着尸体和血泊,辗转腾挪,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周围的士兵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一段距离,给这两位主帅留出了决斗的空间。
这场厮杀,不仅关乎个人武勇,更关乎两军的士气!
费英东久战不下,心中焦躁,猛地一枪横扫,逼退沈川半步,随即合身扑上,左手弃枪,竟一把抱住了沈川的腰腹,试图凭借蛮力将他摔倒!这是女真勇士最擅长的近身缠斗技巧!
沈川猝不及防,被抱了个结实,两人顿时如同摔跤般纠缠在一起。
费英东力大无穷,勒得沈川铁甲嘎吱作响,呼吸困难。
“死吧,给我儿子陪葬!”
费英东面目狰狞,右手握拳,钵盂大的拳头凝聚着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沈川的后心甲胄!
“砰!”
沉闷的巨响,沈川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
但他并未束手待毙,在费英东出拳的瞬间,他也做出了最原始、最疯狂的反击!
他猛地低下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前一撞!额头如同铁锤,重重撞在了费英东的脸颊上!
“咔嚓!”
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费英东顿时眼前一黑,剧痛钻心,鲜血从鼻孔和嘴角狂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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