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越来越疯狂(1/2)

迟敬威坐在镇抚使衙署的书房里,指尖捏着一份刚从前线传回的急报,指节泛白。

窗外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街面上本该有的炊烟和叫卖声,此刻却静得可怕,只有风卷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打着旋,像极了东路眼下的处境。

看似平静,实则早已被无形的手搅得翻江倒海。

“报!”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甲胄上沾着泥点,脸上满是焦灼。

“迟大人,西路的盐商全撤了!从保安州到万全右卫,凡是往东路运盐的商队,

要么被范家的人拦在了半路,要么直接掉头回去了!

现在城里的盐铺,只剩两家还开着门,盐价已经涨到一两银子一斤,还限购!”

迟敬威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茶杯被带得晃了晃,茶水洒在地图上。

“一两银子一斤?”

他声音有些发沉:“上个月还是二十文,这才几天,就翻了五十倍!范家这是要把东路的人,往死路上逼!”

一旁的王文辉脸色也难看至极,他刚从靖边铁厂回来,袖口还沾着铁屑,此刻却顾不上这些,急声道:“盐是百味之祖,更是百姓活命的根本!

没了盐,人撑不过半个月就会浑身乏力,别说种地、上工,就连走路都难!

铁厂的工匠已经开始抱怨,说饭菜里没盐,浑身没力气,打铁都抡不动锤子了!”

“不止盐!”

苏照阳推门进来,脸色比两人还要凝重,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刚去了趟布庄,东路军户过冬的棉衣,本来定了这个月交货,

可布庄的老板说,范家把宣府周边的棉商全垄断了,

不仅不给东路供货,还放出话,谁敢给东路卖布,就砸了谁的铺子,烧了谁的货仓!

这是布庄老板偷偷塞给我的,说今年的棉花和布料,已经被范家以三倍价收空了,

咱们要是不赶紧想办法,现在倒还无所谓,但等过两月天一冷,可是得冻死人!”

迟敬威接过那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范家断布,冬恐无衣”几个字,墨迹都带着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范家这是算准了我们的软肋,

粮、盐、布,都是百姓活命的根本,他们要一步步断了东路的生路,

让百姓活不下去,再把所有的账都算到沈大人头上!”

话音刚落,又一名兵卒跑了进来,这次却是带着哭腔:“大人,不好了!辉叶堡外的李家屯,有人吃糙米噎死了!

是个七岁的孩子,家里的存粮被山匪劫走,昨天去范家的粮庄买粮,排了半天队,

只买到一升掺了沙子的糙米,孩子饿极了,狼吞虎咽吃了半碗,结果夜里就吐了血,天亮就没气了!

孩子娘抱着尸体,在粮庄门口哭了一上午,范家的人不仅没管,还放狗咬她,说她是‘反贼家眷’,活该饿死!”

“岂有此理!”

杨先军猛地一拍桌子,腰间的佩刀都震得嗡嗡作响。

“这群狗娘养的!老子现在就带兵马,踏平范家的粮庄,把那些杂碎砍了喂狗!”

“你站住!”

王文辉一把拉住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冷静。

“你现在去,正好中了范家的计!他们就是要逼你动手,然后上报朝廷,说东路军目无王法,

蓄意屠杀士绅,到时候谋逆的罪名就坐实了,沈大人回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掉脑袋!”

杨先军攥紧了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却终究没能迈出一步。

迟敬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传我命令,各堡立刻清点存盐,按人头定量分配,每人每天不得超过一钱,优先供给军户和工匠,

至于布匹,让各堡的妇人们先把旧衣服拆了,重新缝补,实在不够,就把军中库房里的旧帐篷、旧旗帜拆了,先凑合一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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