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观察（2/2）

她巧妙地借用了科斯魔自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借口。

科斯魔似乎松了口气，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总算有话题了…）

夏璃殇走到旁边一个半塌的矮墙边，示意科斯魔可以一起。

高大的身影顿了顿，也无声地移动过来，骨翼小心地收拢，避免碰到任何东西，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缓。

（收一收翅膀吧，不能破坏东西…）

“如你所见，”

夏璃殇望向防御区外被风暴蹂躏过的城市轮廓，声音低沉下来。

“这里正在经历第四次崩坏。核心是风之律者，她的权能将整个欧洲大陆，尤其是阿尔卑斯山脉区域变成了混乱的风暴场。”

“飓风眼四处游移，撕裂大地，摧毁文明，幸存者只能在相对稳固的防御区苟延残喘。”

她简要描述了律者的破坏力，幸存者的困境，以及他们建立防御区、搜救幸存者、试图定位并终结律者的努力。

她的叙述很平静，却勾勒出一幅绝望而残酷的画卷。

科斯魔安静地听着，碧色的眼眸望着远方的黑暗废墟。

当夏璃殇停下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与少年科斯魔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其中多了几分沧桑。

“风暴…废墟…挣扎求生…”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检索记忆。

“…与我记忆中经历的崩坏，并无太大区别。”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一个来自英桀诉说，夏璃殇的内心还是泛起了一些异样的感情。

“是啊，这就是崩坏。”

二人共同望着这一座被风暴肆虐的城市，于这片星空之下陷入了沉默。

“往世乐土的大家还好吗？”

夏璃殇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探究，但语气显得小心翼翼的。

（她是在关心我们？）

（为什么，依照凯文的说法，她是个外来之人。但看她的表现，她显然在我们的身上寄托了非常多的情感。）

尽管有非常多的不解，科斯魔还是给出了回答。

“嗯，大家都很好。”

科斯魔沉默了更长时间，仿佛在组织复杂的思绪和久远的记忆。

夜风穿过废墟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那…就好。”

科斯魔听着少女的发言，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句话之下蕴藏的情感。

惊喜，感动，伤心。

（她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我需不需要说话安慰她一下，但这样会不会使她情绪更加激动了，可是不做又显得不太好。）

思考间科斯魔抬起了自己的头，只见白发的少女依靠在护栏上，眼角噙着一丝晶莹的泪花。

“谢谢你愿意和我聊这么久，科斯魔先生。”

科斯魔摇了摇自己的头。

“我们也应该感谢你将我们重新带回了这个时代。”

听到科斯魔的感谢，原本有些伤感的夏璃殇不禁笑了出来。

“哈，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少女的笑声很清脆，如同风铃一般。

夏璃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将内心的某种情感发泄了出去。

“科斯魔先生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科斯魔微微侧头，看着一旁的夏璃殇，感觉有点困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的情绪是怎么变化这么快的，好想问问。）

（还是太失礼了，算了。）

“那么…凯文呢？”

科斯魔顺势将话题引向了凯文， 而一旁刚刚恢复情绪的夏璃殇却有些困惑。

“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你的时代，凯文可是你最敬重的前辈，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

眼见对方又沉默了，夏璃殇有点想给自己的嘴巴来一巴掌了，又把话题聊死了。

提到凯文，科斯魔的身体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他背上的骨翼极其轻微地收拢了一下。

（凯文…）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长。

夏璃殇甚至能感觉到身边这位英桀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混合着敬畏，甚至…一丝悲伤的复杂情绪。

“凯文…”

科斯魔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却带着千钧之力。

“我的确熟悉他，但是那只是过去。”

“在这个时代之中影响我们的是你，我们熟悉的一切早已成为过去。”

科斯魔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光，那是燃烧自身，照亮永夜的光。”

“如果凯文的说法没有错，那么迈向更远的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