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飞吧（1/2）

夏璃殇的话语在静谧的祈祷室内回荡，带着一种平静。

她承认了代价，甚至将其视为逐火路上必然的注脚。

阿波尼亚的身影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被风吹皱的湖中倒影。

指尖那缕消散的金色光尘似乎也黯淡了一瞬。

她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份悲悯沉淀得更加厚重，仿佛承载了无数个类似夏璃殇这般决绝身影的回响。

“代价……”

阿波尼亚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像是从悠远的时光彼端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它并非刻度上的标记，夏璃殇。它是刻入灵魂的印痕，每一次抉择的重量，最终都会塑造成此刻的‘你’。”

她微微侧首，空洞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夏璃殇的身体，直视着那份正在与这个世界法则激烈碰撞、交融的“异样”。

“你体内的‘乐土’，是逝者的安魂曲，是生者的试炼场，亦是你存在的一部分。”

“它与现实的壁垒正在你身上变得稀薄，这本该是近乎‘奇迹’的桥梁……”

阿波尼亚的话语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轻轻交叠在身前，如同祈祷的姿态。

“然而，承载这份‘桥梁’的，是你自身的存在本质。强行支撑两个世界交汇点的压力，便是你此刻痛苦的根源。”

她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夏璃殇那看似平静、实则可能正忍受着无形撕裂感的身躯上。

“我能‘听’到，那份撕裂的回响。它并非来自物理的创伤，而是源于存在本身根基的动摇。”

“世界的‘拒绝’与‘接纳’，在你体内形成涡流。这份痛楚，无法被寻常的意志所抚平。”

夏璃殇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早已接受的坦然。

她微微勾起唇角，笑容带着一丝疲惫的弧度，却依旧坚韧。

“我明白，阿波尼亚。从决定成为‘容器’的那一刻起，这份‘动摇’便是注定的试炼。”

“乐土的英桀们需要锚点，而这个世界……也需要一道来自过去的防火墙。这份痛苦，是我选择之路上必然的结果。”

她向前轻轻迈了一步，目光越过阿波尼亚虚幻的身影，落在那尊悲悯的圣像上。

“况且，比起你们曾经背负的终焉，比起那些在绝望中燃尽自身的先行者们……这份‘动摇’，又算得了什么呢？”

“它只是提醒我，路还在前方，而我还未倒下。”

阿波尼亚静静地注视着她，那空洞的双眼仿佛映照出了无数个在命运重压下依然挺立的身影。

她的脸上，那永恒的悲悯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极深的敬意。

“你的觉悟，让我……看到了熟悉的辉光。”

她的声音如同低吟的圣咏。

“逐火之名的重量，正被你以独特的方式诠释。但请记住，夏璃殇，过度的燃烧，终会熄灭灵魂的烛火。”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凝聚出一点微弱的金芒，那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这片疗养院的安宁，是无数微小祈愿凝聚的奇迹，它脆弱而珍贵。”

“我能预见，某种‘阴影’正被你的存在、你体内世界的交融所吸引，如同飞蛾趋向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