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危机解除(1/2)

长乐宫的丝竹声渐歇时,夜色已沉如墨砚。檐角的宫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将雪地映得半明半暗,萧彻被玄一推着轮椅,缓缓行在回暂居宫苑的石板路上。雪团窝在他的狐裘大氅里,鼻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此刻却乖顺得像团棉花,只偶尔用冰凉的鼻尖蹭蹭他的掌心,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主子,玄三已将密道入口封死,刺客尸体连夜送往城外乱葬岗,沿途痕迹尽数抹去。”玄一的声音压得极低,落在寂静的雪夜里,只有萧彻能听清,“那枚‘煜’字令牌,已用锦盒封存妥当。”

萧彻颔首,指尖轻轻划过雪团毛茸茸的脊背,眼底的笑意早已敛去,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萧煜倒是急了,竟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动暗手,还想拿昭阳作要挟——他当本王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回到宫苑时,暖阁内早已燃好了银骨炭,火光跳跃着映亮了满室的书卷。沈砚一袭青衫,正临窗而立,手中握着一卷《左传》,见萧彻进来,便放下书卷迎上前,目光先落在他安稳的神色上,才松了口气:“殿下归来便好,方才宫宴上见萧煜频频侧目偏殿,臣便知他要动手。”

“沈先生料事如神。”萧彻被玄一扶着坐上软榻,雪团顺势跳下来,在暖阁里打了个滚,便蜷在榻边的脚炉旁,闭眼假寐,“不过今日破局的,可不是你我。”

他抬了抬下巴,玄一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乌木锦盒,递到沈砚面前。锦盒打开的瞬间,一枚玄铁令牌赫然在目,正面刻着一个遒劲的“煜”字,背面是繁复的云纹,边缘还沾着一丝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血迹。

沈砚拿起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这是萧煜私铸的令牌,当年他在潜邸时,便用类似的令牌调度暗卫,只是后来入宫,以为早已销毁,没想到还留着这般隐患。”他将令牌放回锦盒,声音沉了几分,“私养死士、宫中行刺,这两条罪名,足以让他被削去皇子封号,圈禁府中。”

“呵,哪有这么容易。”萧彻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因久坐轮椅而有些僵硬的肩颈微微转动,“父皇最忌皇子内斗,若此时直接呈上令牌,弹劾萧煜,他只会觉得是你我构陷,或是斥责几句,大事化小。萧煜背后有刘氏和外戚势力撑腰,父皇不会轻易动他。”

沈砚点点头,显然早已想到这一层:“殿下所言极是。萧煜此次行事仓促,留下的破绽不止这枚令牌。臣方才已让人查探,假山后的密道,另一端连接着城西的刘府别苑——刘氏的娘家兄弟,一直暗中为萧煜输送人力财力。”

“哦?”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么说,此次行刺,刘氏也参与其中了?”

“十有八九。”沈砚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宣纸,用炭笔快速勾勒出京都的简易地图,在刘府别苑和皇宫的位置各画了一个圈,“密道年久失修,若非有人近期重新修整,根本无法通行。而负责修整密道的工匠,正是刘府的家奴。”他指尖点在刘府别苑的位置,“臣还查到,这三个月来,刘府与萧煜的潜邸往来密切,深夜常有车马出入,所载之物,皆是兵刃和药材——想来便是为了培养死士。”

萧彻看着地图上的圈点,指尖轻轻敲击着榻边的扶手,陷入沉思。暖阁内静极了,只有炭火烧裂的噼啪声,和雪团偶尔发出的细微呜咽。片刻后,他抬眸看向沈砚,眼神已然清明:“不能打草惊蛇。沈先生,你明日替我联络御史台的李御史——他当年曾遭刘氏外戚打压,一直怀恨在心,是个可用之人。”

“殿下是想……”

“让李御史先弹劾刘府私修密道,意图不轨。”萧彻缓缓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必提及萧煜,只揪着刘府不放。刘氏必然会惊慌失措,向萧煜求救,而萧煜为了自保,定会设法销毁证据,或是与刘府切割。此时,我们再将令牌和刺客的身份线索,悄悄透露给李御史。”

沈砚眼中一亮,瞬间明白了萧彻的布局:“臣明白了。刘府被弹劾,萧煜首尾难顾,我们再顺势将行刺之事嫁接到刘府头上,说是刘府想挟持昭阳公主,逼迫殿下支持其外戚势力。如此一来,既避开了皇子内斗的忌讳,又能重创刘氏和萧煜的联盟,还能让陛下觉得殿下是受害者,一举三得。”

“正是。”萧彻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萧煜最看重的便是储君之位,为了这个,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刘氏。只要让他意识到,刘府会拖累他,他自然会弃车保帅。到时候,失去外戚支持的萧煜,就如同断了翅膀的鹰,不足为惧。”

玄一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补充道:“主子,那雪团今日立了大功,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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