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意相通默契无间（2/2）

“陛下！”太傅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再无往日的恭敬，“此诏乃先帝亲笔所书，加盖传国玉玺，并由老臣与另两位顾命大臣共同见证藏于太庙夹壁之中，岂能有假？！陛下扪心自问，先帝临终前，可曾将传国玉玺亲手交予陛下？可曾于大庭广众之下，行过传位大典？”

衡徵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先帝驾崩突然，传位确实仓促，玉玺……也并非直接交到他手中。

这些细节，平日无人敢提，此刻被太傅当众质问，竟让他无法反驳！

“李……李公子，”太傅不再看衡徵，转而看向李莲花，目光复杂，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老臣斗胆，敢问公子，身上可有一枚刻有‘李’字纹样的羊脂白玉佩，以及……一枚刻有南胤皇室徽记的金锁？”

李莲花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萧秋水，又看了看手中那半块染血的玉佩，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了另一物——那正是当年漆木山交给他、他一直贴身收藏，却不知来历的、刻着繁复古老花纹的金锁。

他将半块玉佩与金锁并排举起。

在殿内明亮的灯火下，玉佩上模糊的“李”字纹样，与金锁上那独特的、属于早已湮灭的南胤皇室的徽记，交相辉映，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庄重的气息。

太傅，以及他身后那两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臣，看清那两样东西的瞬间，老眼之中顿时涌出浑浊的泪水。

他们颤巍巍地上前几步，再次对着李莲花，撩袍跪倒，以头触地，声音哽咽却洪亮：

“臣等，叩见殿下！恭迎殿下归朝！”

“臣等，叩见殿下！恭迎殿下归朝！”

他们身后，那些原本有些摇摆的禁军将领和部分官员，在看清信物、听到遗诏内容后，心中天平瞬间倾斜。

再加上今夜衡徵的种种表现早已失尽人心，而李莲花展现出的武功、气度，尤其是那份为至亲至爱不惜一切的担当，反而令人心折。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紧接着，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殿内殿外，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叩见殿下！恭迎殿下归朝！”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回荡在血腥未散的金銮殿中。

衡徵瘫坐在龙椅上，面无人色，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那些曾经对他山呼万岁的臣子，此刻却对着那个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余孽”俯首称臣，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哇”地一声喷了出来，溅在明黄的龙袍上，触目惊心。

完了……全完了……

李莲花握着玉佩和金锁，看着跪了满地的朝臣和将领，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握着他手、眼中含泪却对他露出骄傲笑容的萧秋水，心中百感交集。

仇恨、愤怒、茫然、讽刺、以及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交织在一起。

他从未想过要这江山，从未想过这劳什子的“正统”。

他只想和心爱之人平安度日，了此残生。

可命运却如此弄人，将这腥风血雨、将他最厌恶的权势争斗，以这样一种残酷而荒谬的方式，硬塞到他手中。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和决断。

他松开萧秋水的手，上前一步，将太傅扶起，沉声道：“太傅请起，诸位请起。”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安抚力量，让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李莲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面如死灰、瘫坐在龙椅上的衡徵身上，声音冰冷，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衡徵弑君篡位，残害忠良，祸乱朝纲，更遣刺客行凶，谋害皇嗣，其罪当诛。然，念其曾为皇室血脉，废为庶人，终身圈禁宗人府，非死不得出。”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看向那些原本追随衡徵、此刻瑟瑟发抖的官员和将领：“至于尔等，助纣为虐者，依律严惩！迷途知返者，若能戴罪立功，清扫余孽，稳定朝局，可酌情从轻发落。”

他没有立刻坐上那把染血的龙椅，而是转身，看向身边的萧秋水，眼中冰冷的杀意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温柔和一丝询问。

萧秋水对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和支持，无论他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