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阿巴斯崩溃了（1/2）

“常规的医药模式根本无法触及深渊污染的根源。两者在层级上存在本质差异。我之前投入的那些‘残渣’样本，在实践中显示出独特的有效性，其原理近似于以毒攻毒。”

“不过你的方案毒性也太强了。直接注射的方式，让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人体内激烈冲突、争夺主导权；以人类身体的承受限度，是绝对吃不消的。”海莉薇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已经有三个病人因为无法承受这种激烈的‘治疗’，在你的记录表上被划掉了。”

“无法适应两种力量的侵蚀，这本身就是人类体质局限性的体现。若要解决这个问题，从根本上需要对体质进行适应性改造，这同样需要一个完善的解决方案。但目前，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体和更详实的数据来支撑迭代，可惜现有的条件……”赞迪克啧了一声，语气里全是对资源的精打细算和遗憾，“只能先节约着利用这里的现成病例了。”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声响。

“先生，您怎么进来了？这里很危险！”医生劝阻着。

门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海莉薇和赞迪克几乎同时转身，拉开了房门。

只见前台的见习医生正拦在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身前，满脸焦急。那男人身着并非须弥风格的厚重服饰，气质沉凝如山岳，仅仅站在那里，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海莉薇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衣领袖口等处绣着的几何图案与星芒纹样，那是坎瑞亚文化里特有的。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迅速敛去，并未作声。

赞迪克同样留意到了这些细节，他非但不警惕，反而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开口：“哦？真是难得一见的异国患……咳，旅者。您是来活力之家看病，还是单纯参观呢？”

那位见习医生不赞同地看向赞迪克：“赞迪克医师，活力之家病患身上的污染情况很严重，按照规定，怎么可以让身份不明的人员随意进入核心区域参观呢？”

赞迪克浑不在意，甚至还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年轻医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得像个从业几十年的老前辈：“见习医师，很多事情，需要少说，多看，多学。时间久了，你自然能领悟我的深刻用意。”

那医生被他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自我怀疑的神色：“是、是这样吗？原来赞迪克医师您有别的用意……”

在场的四个人里，至少有两个人陷入了无语状态。

海莉薇和皮耶罗：这家伙，明明就是个冒牌货，怎么能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么有底气的话来呢？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医生，医生不好了！那个重症病人阿巴斯……他、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病房墙角挖了个地道跑出去了！”

海莉薇的视线在前台医生和小护士之间转了转，感到一阵头痛。

她扶着额头，语气满是失望：“我们活力之家的安保措施就只是这种水平而已吗？放任不明身份的外人随意闯入，现在还让一个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身上还携带着高危‘污染物’的病人，凭借一己之力挖通地道逃跑？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听这语气，俨然已代入了医院管理者的角色。

皮耶罗：“……”

他觉得，除了赞迪克这个始作俑者之外，旁边这位名叫海莉薇的女性，似乎也相当融入角色。

两位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活力之家正式聘用的医师了？

为了避免局面进一步滑向更荒诞的方向，皮耶罗果断转移了话题：“需要一起帮忙，把那位逃跑的病人找回来吗？”

他主动提出了协助，既是观察，也是一种试探。

而赞迪克也仿佛这才想起要询问对方的身份，彬彬有礼地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先生的大名？”

“皮耶罗，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或者……”皮耶罗略微停顿，报出了那个在特定圈子里象征着地位与力量的名号，“叫我「丑角」。”

这个称谓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赞迪克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原来是称号为「丑角」的皮耶罗先生。非常感谢您的热心帮助。”

几人不再多言，迅速行动起来，最后，在阿如村外不远处的一片风化岩丛下，他们发现了那个名叫阿巴斯的病人。

那个病人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医用绷带将自己从头到脚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布满惊恐的眼睛，整个人蜷缩在岩石阴影里，瑟瑟发抖。

当阿巴斯看见走在最前面的赞迪克时，他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嘶哑地尖叫起来：

“恶魔！疯子！他根本不是什么医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赞迪克听着阿巴斯撕心裂肺的指控，非但不恼，反而从喉间溢出两声低低的嗤笑。

他朝见习医生和护士打了个手势，像在吩咐日常工作一样开口：“把人带回去吧。注意全套隔离措施，每一步都不能省略。”

待到那几人搀扶着仍在不住咒骂痛哭的阿巴斯逐渐远去后，赞迪克这才转过脸，迎上皮耶罗审视的目光。

他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多了几分兴味。

“疯子？恶魔？”他重复着这几个词，舌尖品味般轻轻卷过，“真是好久没听到过的评价了……既熟悉又悦耳。”

海莉薇抱着胳膊站在稍远处，闻言淡淡道：“每个人活着终究是为了自己。他人的评价，听过就好。”

皮耶罗的视线落在赞迪克身上，“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对你恐惧憎恶到这个地步？”

赞迪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正常的医药实验罢了。这种新型的深渊污染症候，根本没有成熟的诊疗方案可以参考，普通的医生更是无从下手。”

“我当时说了，我有办法试试，但因为理论未经实践验证，所以不保证成功率，当然也包括不保证存活率。”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弧度加深：“那家伙，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大概是觉得横竖都是被腐蚀折磨致死，不如放手一搏，所以就签了那份‘无论生死，自愿试药’的契约文书。”

他顿了顿，带上了点无辜的抱怨，“前三个人没能扛过去，死了。他自己精神脆弱，又怕痛又怕死，稍微加大了点剂量就开始哭爹喊娘，现在倒有精神对我骂骂咧咧了。”

皮耶罗：“但我观察他裸露的皮肤，那些深渊侵蚀造成的异变痕迹，似乎确实有明显的淡化趋势。”

海莉薇轻轻嗯了一声，证实了这一点：“虽然我们留在这里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帮人治病，但他的病情恶化进程确实被延缓了，甚至可以说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