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卡派奇教授的愤懑(2/2)
“为什么是生论派?!”卡派奇教授不满地低吼,“那种东西……那种融合了坎瑞亚最高炼金术和深渊的活体样本!应该交给更懂能量系统和复杂符文的人来研究!”
“教授,我完全赞同您的观点!”赞迪克立刻附和,表现出同样的不甘,“但阿瓦索大贤者的命令……而且生论派在生命能量和生物研究方面确实有其权威性。我们现在只能在他们划定的范围内,接触有限的数据。”
他叹了口气,随即眼中又燃起光芒,“但教授,仅仅是这部分数据,就足够惊人了!那烙印的结构、深渊力量的运作模式、还有那挑战生命法则的存在本身!这绝对是颠覆性的发现!这半个学期,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破解这些有限信息上了,几乎废寝忘食!所以……”
他适时地露出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所以,我忽略了实验室的项目,也忽略了和您的联系。所有的心思,都被深渊和那只渡鸦占满了。”
卡派奇教授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震惊、狂喜、对教令院官僚作风的愤怒、对生论派“抢走”研究对象的不满、以及对赞迪克所描绘的“深渊造物”的无限向往交织在一起。最终,对未知和禁忌知识压倒性的渴求,战胜了一切。
“把你手上所有的数据、扫描图、观测记录,任何你能拿到的,全部给我!”卡派奇教授几乎是吼了出来,一把抓住赞迪克的胳膊,将他往实验室里拖,“立刻!马上!让我看看!深渊与坎瑞亚炼金术的融合……天呐……这才是真正的宝藏!垃圾填埋场?!哈!他们只知道清理垃圾,却不知道垃圾堆里藏着真正的金子!”
厚重的实验室大门在两人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门内,卡派奇教授急不可耐地冲到光屏旁,催促着赞迪克调出数据。之前的咆哮和质问仿佛从未发生过。
赞迪克一边操作着虚空终端,将精心筛选过的、删除了最关键敏感信息的“初步报告”——主要为埃伯身上的某些非核心炼金符文局部扫描图、其羽毛对特定污染元素的异常吸附反应数据,以及一些模糊的能量场波动记录一一投射出来,一边在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危机暂时解除。
他以部分真相掩盖了更深层次的秘密,例如与梅里教授团队的真实关系和正在研究中的紫色菌种。
且成功利用了卡派奇教授对禁忌知识的狂热和对他能力的依赖,不仅化解了旷工的危机,甚至可能将这位能量巨大的教授,变成一个对“深渊造物”感兴趣的潜在盟友或信息源。
接下来,就是如何在分享这些“边角料”的同时,维持教授的兴趣,并引导他的思考方向了。
……
深夜的醉香食社早已打烊,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在空旷精致的枫丹风格餐厅里投下长长的阴影。空气中残留着食物的余香,混合着清洁剂的味道,显得有些冷清。
玛丽女士穿着她那身一丝不苟的灰色制服裙装,站在吧台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早已光洁如新的玻璃杯,动作标准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夜风涌入。
康拉德·迪佩尔走了进来,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紧攥着半旧皮箱,指节泛白,脸色在阴影中更显青灰,神经质的眼神飞快扫过空旷的餐厅,最终落在玛丽女士身上。
“玛丽女士。”迪佩尔开口,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微喘,却努力绷紧喉咙,试图压制那份紧张。
玛丽女士抬起头,金发盘髻在昏暗光线下纹丝不乱。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快步迎上前,姿态恭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迪佩尔先生,您终于到了。一路辛苦了。”
她的目光快速掠过迪佩尔紧攥皮箱的手和苍白的脸色,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状态是否合格。
迪佩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吸入肺腑深处压碎。他挺直了习惯性微驼的后背,下颌微抬,刻意放缓了呼吸的频率。
当他再次迈步时,脚步稳定了许多,脸上那份神经质的惶恐被一层刻意营造的、带着疏离感的严肃取代。他不再像个闯入者,而像一位受邀而来的、掌握着关键技术的专家。
“福勒少爷和妮娜小姐在里面等您。”玛丽女士侧身引路,步伐无声地走向餐厅深处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包间。
推开包间的门,温暖的灯光倾泻出来。
弗朗西斯·福勒坐在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旁。他穿着学院制服,但外套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只穿着里面的深色衬衫,领口微敞,显露出几分难得的疲惫。
他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黑咖啡,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浓重的忧虑,正失神地看着咖啡杯。
妮娜蜷缩在包间角落一张宽大的天鹅绒扶手椅里。她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小脸煞白,嘴唇失去了血色,眉头紧锁,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听到开门声,她才勉强睁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看到迪佩尔时,瞳孔猛地一缩,流露出混杂着恐惧、厌恶和一丝绝望的哀求,随即又痛苦地闭上。
“妮娜!”弗朗西斯像是被开门声惊醒,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妹妹身边,蹲下身,声音是极力压抑后的温柔,“感觉怎么样?再忍一忍,医生……迪佩尔先生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迪佩尔,脸上迅速切换成那种标准化的、带着恰到好处忧心和感激的表情:“迪佩尔医生!您能这么快赶来,真是太好了!”
他的声音温和悦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精心排练过,充满了“病患家属”对“救命恩人”的依赖和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