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会见阿尔贝里希！破解硫汞之镜（1/2）

刺目的白光自日月之镜中轰然迸发，瞬间吞没了濒临崩溃的倒悬工坊。

巨大的冲击力将海莉薇和赞迪克的意识体狠狠“推”出镜面。

光芒渐敛。

海莉薇重重摔在冰冷、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地面上。首先涌入感官的是身体久违的轻盈。她急促喘息着，胸口微微起伏——那属于女性的柔软曲线已然回归。她抬起手，凝视着修长指节上熟悉的、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那是她自己的手。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与灵魂深处某种难以言喻的充盈感，同时席卷而来。

她立刻看向身侧。

赞迪克同样摔倒在地，正有些狼狈地撑起身子。他甩了甩头，凌乱的蓝发下，手下意识地抚上喉间——那熟悉的凸起让他紧绷的肩线松弛下来。低头确认自己平坦的胸膛和属于少年的挺拔身躯，他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回来了。”声音恢复了原本略带磁性的少年音调，带着沙哑与疲惫。他站起身，动作间似乎少了几分刻意的不羁，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沉淀。目光投向海莉薇，红瞳深处不再是纯粹的戏谑，而是熔炉烈火淬炼出的复杂光泽。指尖无意识地掠过嘴唇，仿佛还残留着另一个自己微凉的印记。

小海莉薇和小赞迪克彻底消失了。

作为仪式必需的“记忆与灵魂结晶”，他们已在灵魂熔炉的煅烧与那神秘女人的调和下，完美熔炼，回归本源。

他们不再是分离的碎片，而是化作了海莉薇与赞迪克灵魂深处无法剥离的底色——那份童年的纯粹与创伤，那份交融的理解，那份小赞迪克留下的、带着期盼的“印记”，共同构成了他们生命图谱的永恒基色。

就在仪式完成的刹那，倒悬的炼金工坊开始了最后的、彻底的崩塌。

巨大的齿轮如陨石般轰然砸落，曾如血管搏动的紫水晶矿脉寸寸断裂、化为齑粉。紫水晶的幻梦在那神秘女人最后的光芒下彻底湮灭，只余空洞的回响在废墟中震荡。

二人正要冲向摇摇欲坠的镜面通道，一点柔和的微光攫住了海莉薇的视线。

在日月双镜曾矗立之处，镜面已彻底碎裂消失。地面上，静静躺着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紫色水晶。它不再散发直面深渊时的不祥与饥渴，反而透出内敛温润的光晕，水晶内部仿佛封存着缓缓流动的星云与无数细碎闪烁的记忆光点——一块巨大的、相对纯净的记忆结晶。

旁边，静静躺着那本承载镜之炼金术核心奥秘的《嬗变之仪》手册。

海莉薇二话不说，抄起手册和水晶，快步跟上赞迪克，冲向即将闭合的通道。

穿过崩塌的碎片，他们踏入新的镜中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紫水晶粉尘的甜腥与机油锈蚀的混合气味。巨大的坎瑞亚风格齿轮在虚空中缓缓咬合，发出沉闷如心跳的轰鸣。齿轮轴承处，紫黑色的水晶矿脉如同搏动的血管般缠绕生长，暗红色的深渊能量在其中流淌，映照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里，才是秘境最真实的模样。

“欢迎……居然有人走到了这里。”一个沙哑重叠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但已失去了最初那女性的特质。

前方平台的中心，一块巨大的、宛如心脏般搏动的水晶矗立着。水晶内部，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时而清晰为面容枯槁、眼神狂热的棕发中年男人；时而又扭曲成一个神色哀伤、带着虚幻美感的银发女性。紫黑色的能量如同血管般从水晶中蔓延伸出，连接着整个秘境的晶脉，散发着污浊的深渊气息。

“阿尔贝里希？”海莉薇猜测道，声音带着警惕，目光扫过那些被水晶包裹、表情凝固在狂喜或恐惧瞬间的迷失者雕像。

阿尔贝里希枯槁的脸紧贴在水晶内壁，病态地兴奋着：“聪明！太聪明了！你们看破了‘青春’与‘财富’的虚妄，承受了‘虚无’的洗礼，甚至……理解了‘对立统一’的真谛！你们是完美的实验品！不……是完美的‘同行者’！”

“同行者？不，我们只是来找条出路。”赞迪克的红瞳闪烁着警惕与好奇，他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饥饿”——一种针对生命力与时间的贪婪吸吮。

“出路？”阿尔贝里希的男性半身陡然激动，水晶裂痕渗出暗红光点，“出路就是留下！留在这永恒的美梦里！看看他们——”他指向那些水晶雕像，“他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青春、财富、才华！时间在此凝固，痛苦在此终结！这难道不是最伟大的炼金成就吗？”

“深渊赐予我洞悉时间本质的力量！让我能将‘爱’从永恒的死亡中剥离！”他狂热的目光扫过二人，“看看你们！你们也触碰到了‘转化’的边缘！难道不想知道真正的‘等价交换’是什么吗？不是摩拉！不是元素！是‘存在’本身！”

“看看这凝固的时间！看看这循环的记忆！这是超越生死的‘永生’！只要……支付一点点代价……”

水晶心脏的搏动骤然加剧，爆发出强烈的吸力。平台边缘的紫水晶开始剥落、分解，化为纯粹的生命力与时间碎屑，被水晶贪婪吞噬。整个秘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尔贝里希的狂笑在齿轮轰鸣中显得格外刺耳。

海莉薇的目光穿透癫狂的表象，扫视着周围悬浮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紫水晶镜面。

她的视线猛地钉在一块相对完整的镜面上。

镜中并非深渊景象，而是一间结构精密的炼金实验室，墙壁挂满复杂的星图与元素周期表。

梅里女士眉头紧锁，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一块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暗红色矿石中提取晶体，旁边是盛着流动水银的密封容器。动作精准，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若不细看，难以发现她脚下延伸至膝盖的部分已悄然被紫水晶固化。

“妈妈！”海莉薇的心猛地揪紧。

“哦？发现了？”阿尔贝里希的面庞紧贴水晶，声音充满恶意的满足，“看啊！硫汞之镜中的另一组‘考验’！多么完美的素材！一个执着于‘固定’真理的学者！她的挣扎，正是炼金术最精妙的隐喻！”

他再次开口，“硫汞之镜映照灵魂的本质！那位学者，她的理性如硫磺般固定、坚韧，却也易被禁锢在循环的论证里！她被困在自己的‘特质’中，无法完成真正的‘嬗变’。”

海莉薇瞬间洞悉了阿尔贝里希的险恶用心。硫汞之镜的考验，要求受困者同时驾驭“硫”的固定与“汞”的流动，达到对立统一方能破镜。梅里执着于实验的精确与逻辑闭环（硫的固定），却可能忽略了炼金术的直觉与变化（汞的流动）。这导致了她无数次碰壁，无法真正完成炼金，也加速了紫水晶对她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