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饲养一只小赞迪克(1/2)

女人盯着赞迪克,许久,忽然叹了口气,把牛奶倒进水槽。“算了,你们玩吧。”

她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

赞迪克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白。

海莉薇轻拍他的肩膀,“你救了我。”

关键时刻,赞迪克还是很可靠的。

他冷笑一声,“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收拾尸体。”

阁楼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赞迪克像被按下开关般冲上楼,海莉薇紧跟其后。在堆满杂物的阁楼角落,女人正把脸贴在发霉的墙壁上喃喃自语:“墙里有声音……他们说要把我的脑子换掉……”

“是水管。”赞迪克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两粒药片,“您该吃药了。”

海莉薇看着他踮脚够到高处的水杯,倒水时手腕稳得不可思议。这个动作他一定重复过无数次——杯沿磨损的痕迹正好是孩童虎口的位置。

当女人终于蜷缩在破沙发上睡去,赞迪克蹲下来收拾散落的药瓶。海莉薇注意到他特意把某种蓝色药片藏进了袖口。

“那是?”

“解毒剂。”他头也不抬,“下次她往牛奶里加料时用的。”

海莉薇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她经常这样?”

“你是指她分辨不清毒剂和正常食物的区别,还是指臆想症?”不用等海莉薇回答,赞迪克便继续道:“这些行为都是自她疯后开始的。”

“你的父亲呢?”

“他接受不了家里有个疯女人和拖油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把男孩睫毛的阴影投在青黑的眼圈上。海莉薇帮他拿来了扫帚:“你每天就这么过?”

“不然呢?”他看着破碎的玻璃瓶碎片被扫走,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你要可怜我吗?像那些来拜访的邻居一样……”

“我在想,”海莉薇从衣服口袋掏出几颗薄荷糖,“要不要试试这个?薄荷味的能让人清醒,甜味也会让人开心。”

赞迪克盯着她掌心看了很久,突然伸手。他的指尖冰凉,带着研磨草药留下的粗糙触感,在海莉薇的掌纹上划过一道颤栗的轨迹。

“你的生命线很长。”他声音沙哑,拇指按在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上,“但这里有条分叉……十岁左右应该生过一场大病。”

海莉薇惊讶。

男孩的指尖继续向上游走,停在她虎口与中指的茧上:“你经常用笔,不过虎口的茧是新的,你最近在练习某种手持的武器?”

尽管眼前人不是海莉薇认识的赞迪克本人,她依旧有种被撩到的感觉。

emmm……她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变态癖好吧。

赞迪克松开手,月光下他的睫毛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说话的语气恢复冷淡:“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幻觉——幻觉不会有这么详细的掌纹。”

海莉薇看着男孩低头剥糖纸,突然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赞迪克像被烫到般躲开,糖果掉在地上滚进角落。

“你干什么!”

海莉薇学着他的语气,“发质干燥分叉,缺乏维生素b族,不是幻觉。”

阁楼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赞迪克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耳尖在月光下泛起可疑的红色。

当他弯腰去捡糖果时,海莉薇听见微不可闻的嘟囔:“……多管闲事。”

但男孩把捡起的糖果在衣角擦了擦,郑重地放进了衬衫口袋。

“你为什么不吃呢?”海莉薇凑近了看着他,然后,手里重新拿出一颗薄荷糖。

男孩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当他终于把海莉薇递过的糖果放进嘴里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太甜了。”

海莉薇就以照顾孩子的“家庭保姆”这一身份住下了。

“我睡哪儿?”

赞迪克指了指客厅有些年头的陈旧沙发。

“你呢?”

赞迪克指了指自己的卧室门。

“没有多的待客房间了?”

赞迪克瞥眼看他,神情里满是“想得道挺美”。

“有,我父亲的房间。但门被母亲锁上了。”

好吧。

海莉薇转而看向了这个小小一只的赞迪克。

不知道他是接收到了什么错误信息,退后一步,小脸冷漠,眼神警惕:“我不和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女人睡觉。”

想什么呢,这话很有歧义啊。

她又不是什么会对小朋友下手的怪阿姨。

“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煤油灯之类的东西。”

现在客厅的微光是壁炉里的火光照亮的。

睡觉的时候肯定需要熄灭炉火,但她睡觉有开一盏小灯的习惯,因为偶尔会起夜看书。

赞迪克脸上冷漠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他绷着脸,去厨房拿了一盒火柴和一盏酒精灯。

海莉薇摸着头打开火柴盒,尝试使用火柴。

“你划反了。”

身后传来男孩的声音。

海莉薇没用过火柴。

她没慌,只是低头将手里的火柴转了个方向,然后试着在磷纸上轻轻一擦。

“嗤——”火苗窜起,她小心地凑近桌上的酒精灯,灯芯“噗”地燃起一朵小小的蓝焰。

赞迪克盯着那簇火,嘴角微微上扬:“你比上次那个助手强多了,她差点烧了整张桌子。”

海莉薇歪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上次的助手?”

“就是母亲刚才说的柯林,她是父亲派来‘照顾’我的人。”他语气平淡,像是谈论天气,“不过她只待了三天就跑了,说这屋子里的味道让她头疼。”

海莉薇没说话。

半夜,她被一阵细微的啜泣声惊醒。

海莉薇循着声音爬上阁楼,推开门时,看到赞迪克跪在地上,正笨拙地给母亲包扎手腕。女人半昏迷地躺着,血染红了地板,像一朵凋零的帕蒂沙兰。

她在尝试自杀。

“需要帮忙吗?”海莉薇只是十分冷静地,轻声询问。

赞迪克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她跪下来,接过绷带,动作轻柔而熟练。“你经常做这个?”

“嗯。”

“疼吗?”

“什么?”

“看着重要的人伤害自己……疼吗?”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低声说:“不知道。”

海莉薇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陪他坐了会儿。

早上醒来的时候,海莉薇发现面容憔悴的女人神经质地用指甲刮擦着桌面的污渍,嘴角挂着古怪的微笑。

说实话,挺瘆人的。

尤其是她刚睁开眼。

女人被海莉薇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在两人对视3秒后,海莉薇率先打招呼:“日安,夫人。”

女人却突然急匆匆地下了餐桌,跑去赞迪克的房间。

海莉薇:?

年幼的赞迪克眼下青灰,看样子,昨夜也没睡好觉。

他习以为常又有些莫名地看着两人。

直到女人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这是你表姐海莉薇。母亲推着他的肩膀,“叫姐姐。”

海莉薇无语中还有些憋笑,看,多熟悉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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