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亲之罪与交换秘密（2/2）
三人沿着山猫指引的方向前行，森林的景象渐渐变得稀疏。
河岸边，一只羽毛泛着青铜光泽的山雕正站在占卜台前，台面上摆着水晶球和塔罗牌。
它身旁停着一艘造型奇特的小船——船身由发光的浮木拼接而成，船头悬挂着一盏琉璃灯，灯芯是凝固的莹绿色元素球。
“啊，稀客。”山雕的声音带着学者般的温和，“要渡河吗？这条河可不好过。”它用翅膀指了指雾气弥漫的河面，河水呈现出诡异的银灰色，水面上漂浮着细碎的光点，仿佛星河倒映。
赞迪克挑眉：“条件是用秘密交换？”
“是的。”山雕兴奋地整理了下羽毛：“这是个有趣的交易。用你们的一个秘密，换取一个坐船的机会。”它压低声音，“我痴迷于收集不为人知的故事，而窥探他人的秘密是我的……小小嗜好。”
果然，和山猫说的一样。
海莉薇注意到河水深处偶尔闪过银色的鱼影，它们游过时会带起细小的漩涡。
“那些是？”
“记忆鱼。”山雕解释道，“会将落水者拉入过去的往事里无法自拔。所以最好别掉下去。”它俏皮地眨眨眼，“现在，谁先来分享秘密？”
西蒙娜怯生生地举手：“我……我小时候偷过邻居家的苹果。”
空气凝固片刻。
山雕失望地摇头：“太普通了。我需要的是那种让你辗转反侧的秘密。”
所以，现在是狼人自爆环节？
海莉薇思考后试探地开口，“须弥城里有许多现在被禁止售卖、却依旧被黑市倒卖的罐装知识，其中的知识原件都来自我的大脑。”
“这种事能让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有点意思，但不够劲爆。”
山雕的反问让海莉薇陷入反思。
“的确不够刺激。让我试试。”赞迪克终于开始正视起这个谜题来，“你应该不止是想要知道我们的秘密，辗转反侧的、不为人知的、禁忌且疯狂的行为之最……你想要我们亲口承认的应该是自己的‘罪行’，对吗？”
海莉薇也想起了刚才山猫对他们说过的话。
「那些让你们夜不能寐的东西。把它交出去……」
「有些不愿直面内心的人宁愿死在回忆里，也不愿活着走出去。」
如果不告诉这只山雕，他们会永远被困在这儿吗？
啧，她才答应赞迪克告白的第一天，就要被人撕破遮羞布坦诚相见了？
不要啊。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保留一定的距离和秘密呢？
就在这时，赞迪克突然凑近那只山雕：“我的秘密是……所有人都以为我的母亲是自杀，其实她是被我杀死的。”他露出半是嘲讽半是挑衅的笑容，“够劲爆吗？”
开口就是王炸……
“不错不错，这才对嘛！”山雕兴奋地展开翅膀，“我宣布，你将成为我船上的第一个成员！”
西蒙娜则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手指紧紧攥住裙角。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西蒙娜的声音有些发颤。
“谁知道呢？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编来骗这只八卦鸟的。”赞迪克耸耸肩转向山雕，“反正够劲爆就行了，对吧？”
山雕不满地拍打翅膀：“这可关乎诚信问题！”
赞迪克只是笑着，继续看向了海莉薇，“学姐也在害怕我吗？”
海莉薇敏锐地注意到，在赞迪克说出那个“秘密”后，那些银色的记忆鱼似乎变多了。
据她了解，赞迪克这个人喜欢编织“真实的谎言”。
或许他说的的确是真话……不过很大可能是所谓蒙太奇式的谎言。
不夹杂谎言的真话，也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海莉薇看着赞迪克，神色如常，“现在，你想让我离你五米远还是给你一个拥抱？”
赞迪克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错愕。他微微偏头，薄荷蓝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表情：“学姐这是什么新式玩笑？
海莉薇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她的镜片反射着河面的微光，让人看不清眼神。
西蒙娜不安地来回看着两人，小手攥紧了裙摆。
“我选择……”赞迪克突然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海莉薇身上皂荚的香味，“第三种选项。”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温柔，“有时候我会很想打破你理性冷漠的样子。”
海莉薇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仰头：“就像我讨厌你永远用笑容掩饰真实一样？”
山雕饶有兴趣地旁观着这一幕，羽毛兴奋地蓬松开来。
赞迪克的手指轻轻抚上海莉薇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他：“那要不要做个实验？看看我们谁先打破伪装？”
“如果我赢了，”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你要承认你很在乎我。”
“如果你输了呢？”
“那我就承认……”赞迪克突然贴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的想法。”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
海莉薇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理性告诉她应该推开他，但某种更深层的冲动让她抓住了他的衣领。
“成交。”她简短地说，然后吻了上去。
西蒙娜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连忙捂住眼睛。山雕则兴奋地拍打翅膀，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太精彩了！这才是我想看的秘密！”
西蒙娜：……好八卦的鸟。
当两人分开时，赞迪克罕见地露出了真实的表情——惊讶、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算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实验啊。”海莉薇感慨地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笑意，“根据行为模式统计，你有87%的概率在说真话时用玩笑掩饰，而在说谎时会刻意表现得更加夸张。”
她轻轻握住了赞迪克的手腕，指尖正好按在他的脉搏上。
“你的心跳频率比平时快了23%。”她再次平静地陈述。
“……你赢了。”赞迪克也无比平静地陈述着他认为的事实——
他在乎她的看法，但她好像没那么在乎。
“可这个实验我不觉得有输赢。”她伸手摸着嘴唇上的湿润，看着对方刚才被自己拉扯而褶皱的衣领，帮他抚平：“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实验结果，我没必要吻你。”
赞迪克的眼睛微微睁大，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红瞳此刻清晰地倒映着海莉薇的身影。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却又强自压抑着，最终变成一个介于惊喜和困惑之间的古怪表情。
“刚才你说的那个秘密是真的，对吗？现在可以告诉我完整的故事了吗？”
赞迪克按捺了一会儿情绪，转向山雕：“再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