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来自执行官的好友申请(2/2)

他操作着微型终端,发出一个加密的连接请求,其中投射出一道只有特定接收器才能看到的幽蓝色光屏界面——一个“添加联系人”的请求。

“鄙人处,恰好收集了一些关于‘深渊物质活性阈值稳定化’以及‘坎瑞亚自律机关核心能量流重构’的前沿资料和未公开实验数据。”

迪佩尔的声音带着一种“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的平淡笃定,“其中部分内容,或许能对你那跳跃性的思维提供一些更具结构性的参考基础,或者,引发更有价值的探讨方向。”

他微微扬了扬手中的微型终端,姿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高:“如果你对真正的知识边界还有一丝探索的渴望,而非仅仅满足于在这些庸俗的政治闹剧中浪费时间,”他瞥了一眼前方喧嚣的审判台,“不妨接受。我们可以进行一些纯粹的学术交流。”

文件附件:[深渊阈限猜想.zip][坎瑞亚核心重构-初稿.enc]

赞迪克:“……”

他的眼瞳罕见地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加好友?发文件?“纯粹的学术交流”?

他做了无数的外部防备,结果对方畏手畏脚到这个地步?

在如此混乱的公共场合,连下黑手的勇气都没有?反而端着架子,用这种“知识分享”的体面方式来招揽?或者说,钓鱼?

一股荒谬感混合着强烈的失望涌上赞迪克心头。他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失望归失望,赞迪克的好奇心立刻被点燃了。

迪佩尔这种故作清高的姿态下,这所谓“前沿资料”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是剧毒代码?还是某种精神诱导陷阱?他太期待拆开这个“学术礼包”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惊喜”了。

“呵……”赞迪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红瞳重新聚焦,闪烁着比之前更加危险和兴奋的光芒。

他操作自己的终端,轻松接受了那个好友请求,并精准无误地接收了那两个诱人的加密附件。

“迪佩尔医生的赏识,真是令人意外。”赞迪克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这份知识,我会好好研究的。希望里面的‘火花’不会让我失望。”

迪佩尔看到对方接收了文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和满意。

他微微颔首,仿佛完成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姿态依旧矜持:“希望你能从纷扰的表象下,看到更深邃的真理。知识,才是永恒的。”

说完,他不再看赞迪克,转身走向另一处更为僻静的观礼位置,仿佛刚才真的只是进行了一次普通的学术互动。

赞迪克看着迪佩尔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终端里那两个静静躺着的加密文件,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

既然对方不敢今天动手,那他就专心看戏好了。至于这份“礼物”,等回去再慢慢拆解,看看这位执行官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毒药。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声浪陡然拔高到一个顶峰。

审判开始了!

风纪官们肃立,沉重的号角声响起,暂时压下了喧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巨大的审判台上。

阿瓦索大贤者被带了上来。

没有镣铐,没有狼狈。他只是穿着一身浆洗得极其干净、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无的旧学者长袍,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的步伐沉稳,背脊挺直,一步一步走上那象征着耻辱和终结的被告席。

当他在广场中心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时,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

狂热、愤怒、好奇……所有的喧嚣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音量急剧衰减,最终化为一片压抑的、嗡嗡的低语,最后连低语都消失了。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阶下囚的颓丧,没有对指控的愤怒辩解,更没有恐惧。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看透世事的了然和直面终局的坦荡,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大风纪官立于审判席主位,声音洪亮地宣读着冗长的指控书:“……孤儿院惨剧后续处置严重失当,信息管制引发恐慌,调查程序缺失导致信任崩塌……此为渎职与滥用职权之罪一……”

阿瓦索平静地听着,目光清澈,没有任何波动。

“……利用风纪官职权,非法冻结福勒家族资产,动机不纯,涉嫌侵吞巨额财产、打击异己……此为贪腐与权力滥用之罪二……”

指控宣读完毕,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被告席上那个平静的身影上。

风纪官们紧握着武器,神情复杂。他们中的许多人,包括大风纪官本人,都曾与阿瓦索共事多年,深知他的为人。

他或许严厉、或许固执,但那份对须弥的忠诚和对秩序的恪守,曾是他们仰望的标杆。

他们不愿相信,或者说,根本不相信那些关于贪婪和私欲的指控。但汹涌的民怨、教令院内部的分裂、以及那无论真假的如山铁证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们别无选择。

社会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承担所有罪责、平息所有愤怒的“罪人”。

阿瓦索,这位曾经的最高领袖,不幸成了那个被推出来平息风暴的祭品。

大风纪官念完最后一条指控,目光复杂地看向阿瓦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阿瓦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并非程序化的问话,更像是一个无奈的、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询问。

他内心深处,或许希望阿瓦索能喊冤、能辩解、能拿出推翻一切的反证。

阿瓦索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迎上大风纪官复杂的视线。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抬起被特制元素抑制器束缚的双手,并非挣扎,而是极其缓慢且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却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学者长袍的领口。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属于学者的庄重与体面。仿佛他并非身处审判台,而是在准备一场重要的学术答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