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湖南的血泪第九章 :最后的抉择(1/2)
外围的枪声渐渐稀疏,那曾让城内守军翘首以盼的援军,终究没有到来。
希望彻底破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一九四四年八月七日,衡阳保卫战的第四十七天,也是第十军这支英雄部队坚守的最后一天。
城中心的中央银行地下工事。这里是军指挥部,也是重伤员的避难所。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弹痕,空气中混杂着硝烟与血腥气。
军长方先觉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喘息,身边围着三位师长和参谋长孙鸣玉:预十师师长葛先才左臂缠满绷带,那是前日反击时被弹片划伤的;第三师师长周庆祥右臂中弹,仍紧紧攥着指挥刀;第一九〇师师长容有略刚从天主教堂伤兵阵地赶回,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硝烟。
孙鸣玉捧着伤亡报表,声音发颤:“军长,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只剩五百余人,个个带伤;一千四百多名重伤员躺在隔壁坑道,没有药品,连消毒的盐水都见了底。不少人是七月一日日军投毒气弹伤的,腿上溃烂生蛆,整夜喊着‘水’,却连一口干净的都没有。”
他说的是张家山那场毒气战,当时日军投下芥子气与路易氏气混合弹,第三营副营长赵毓松抓着溃烂的喉咙,无声倒在战壕里,整排官兵中毒昏迷,如今活下来的,也只剩半条命。
方先觉闭了闭眼,四十七天的血战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以一万七千血肉之躯,硬生生的顶住十万日军四十七天围攻,早已超额完成重庆 “坚守十天至半月” 的命令。
“给重庆发最后一电。” 方先觉突然开口。译电员卢庆贻赶紧铺开电报纸,笔尖在颤抖:“敌人今晨已由北城突入,随即在城内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已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党国,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之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 电文拟好,方先觉接过笔,在落款处签字时,指腹反复蹭过 “来生再见” 四字,把纸边都磨得起了毛。
就在这时,卫兵带进一名被俘的参谋,他手里攥着日军第十一军高级参谋竹内实孝的劝降书。信上字迹工整:“贵军坚守四十七日,勇毅可佩,实为军人之楷模。现城破在即,若停止抵抗,皇军保证全体官兵生命安全,重伤员即刻获救治,军官可保留随身武器。” 竹内实孝还在信里暗示,若方先觉愿合作,可组建 “先觉救国军” 统领旧部。
坑道里瞬间死寂。葛先才猛地拍向桌案,震得油灯火苗乱颤:“拼了!咱们第十军没有投降的种!死也要拉够垫背的!” 周庆祥却缓缓摇头,指着隔壁坑道的方向:“一千四百个伤员怎么办?日军一旦攻进来,他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活活烧死!” 容有略低头摩挲着刀柄,声音沙哑:“军长,弟兄们打了四十七天,对得起国家了。能保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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