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中原的悲歌第八章 :中原的“国殇”(1/2)
一根缴械的棍子,敲碎了第一战区最后的尊严;一场人民的审判,为这场耻辱的溃败画上了最悲哀的句号。
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五日,洛阳陷落,历时三十七天的豫中会战正式落幕。
此刻,该清点这份自南京保卫战以来,正面战场最惨痛的 “成绩单” 了。
我们失去的,远不止土地与士兵:三十七天里,豫中、豫东的三十八座交通沿线县城(含郑州、许昌、洛阳)相继沦陷,约 20万平方公里国土落入敌手,数百万同胞被日寇铁蹄蹂躏。而 “国殇” 二字,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无数家庭破碎的哀嚎。
洛阳老城的断壁残垣间,日军攻陷城池后,以 “清剿抵抗分子” 为名,挨家挨户搜查。西工区的民房被烧毁三千余间,不少老人、孩子没来得及逃,就被埋在瓦砾下,日军却在废墟上支起帐篷,用抢来的百姓粮食酿酒庆祝。
许昌更成了 “人间炼狱”:日军为打通平汉线,强征两千多名百姓当劳工,昼夜不停地修复铁路,稍有懈怠就用皮鞭抽打,不少人累死在铁轨旁,尸体直接扔进路基;
漯河的粮库被日军洗劫一空,百姓家里最后一点杂粮也被搜刮干净,城郊的麦田里,随处可见饿死的饥民,有的母亲怀里还抱着没断奶的孩子。这不是战争的 “副产品”,而是日军有组织的掠夺与屠杀,是刻在中原大地上的血痕。
军队的损失同样触目惊心:国军伤亡、被俘合计约 13 万人,其中包括李家钰(上将)、吕公良(追晋少将)、陈绍堂(少将)、周鼎铭(少将)、黄永淮(少将)等 5 位殉国将领;而日军仅伤亡约 1.2 万人(战死 2000、负伤 1 万)。
这个悬殊的交换比,比淞沪会战(约 5:1)还要难看,早已不是 “军事失败”,而是一场雪崩式的溃败。从顶层战略到基层士气,整个体系都已崩塌。
为什么?在抗战进入第七年、世界反法西斯战场吹响反攻号角时,我们还会打出这样的败仗?答案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藏在汤恩伯装满搜刮财物的卡车里,
藏在蒋鼎文闻风而逃的背影里,
藏在洛阳城外的 “冰火两重天” 里,汤恩伯的嫡系第 85 军作壁上观,李家钰的川军却在增援中战死,孙蔚如的西北军在陕州血战;
更藏在河南百姓举起锄头的愤怒里。1943 年饥荒时被汤部抢粮,1944 年又被溃兵劫掠,民心早已被榨干。
这样一支失了军魂、没了民心的军队,怎能打胜仗?豫中会战像一把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国民党政权的脓疮:顶层战略麻痹,只想着保存实力、消耗异己;一线将领堕落,从 “抗日英雄” 变成 “土皇帝”;军队内部派系倾轧,嫡系与杂牌的矛盾不可调和;军民关系更是因 “水旱蝗汤” 的盘剥,成了血海深仇。
这场溃败的影响远不止于中原。
美国总统罗斯福在日记中写道:“中国军队的溃败暴露了其政府的低效与腐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援华策略。” 他没有中断驼峰航线的援华物资(1944 年仍输送 10 万吨),但下令成立 “驻华美军观察组”,开始关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中国 “反法西斯四强” 的地位虽未动摇,国际社会对国民政府的信心却显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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