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鄂西会战：江北到江南的狼烟第九章 ：血战太史桥（2/2）

日军久攻不下，集中所有炮火对着牛场坡进行地毯式轰炸。整个山头都被炸得矮了几分，赵楚屏和他的士兵们被埋在废墟里。等他们从尘土里爬出来时，阵地上活着的已经不到一半，而日军又一次冲了上来。

这一次是白刃战。赵楚屏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大吼一声 “河北的爷们，跟我冲！”，迎着日军冲了上去。他一个人连续刺倒三个日本兵，最后被躲在暗处的日本兵用机枪扫中，子弹在他胸前打出一排血窟窿，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倒在血泊之中。

牛场坡最终失守，但守卫在这里的中国官兵，用他们的生命为后方布防争取了宝贵时间。

一个又一个阵地失守了。日军终于杀到了石牌要塞的核心阵地 —— 这里是胡琏的师指挥部所在地。所有士兵都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胡琏亲自拿起电话，接通后方的第六战区司令部。他对陈诚说：“司令长官，请您放心！我第十一师，誓与石牌共存亡！” 说完，他下令砸毁了电台。他要断绝自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断绝所有幻想，只剩下死战。

五月三十一日，最后的决战爆发。

数万名日军从四面八方，向着石牌这个小小的山地要塞发动最后的总攻。飞机在天上盘旋，炮弹像雨点一样落下。胡琏的士兵们依托坚固工事和复杂地形，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

一个叫陈大川的重机枪手，他的阵地是日军主攻方向。他一个人操作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连续不断向山下的日军扫射。枪管打得通红，他就用旁边水桶里的水浇在上面降温，“刺啦” 一声，白色的蒸汽混着硝烟熏得他睁不开眼。水用完了，他就用自己的尿，一边对着枪管撒尿一边放声大笑，笑声嘶哑而疯狂。

战斗从清晨打到黄昏。日军的尸体在山坡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却还是像疯了一样往上冲。

胡琏的指挥所里，不断的有坏消息传来：

“报告师长，三营打光了！”

“报告师长，二营也快顶不住了！”

胡琏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依然镇定。他下令把师部的警卫营也派上去。

这是他手里最后的预备队。

他对警卫营长说：“你上去，告诉弟兄们，我胡琏就在他们身后。告诉炮兵，把坐标对准我的指挥部！如果阵地失守，就朝着这里开炮！我死了，你们再死！”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一直猛攻的日军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潮水一样开始向后退去。

这背后，正是太史桥与牵牛岭两场战斗的关键作用：第十三师团主力被迟滞、迂回支队被全歼，石牌侧后方威胁彻底解除；与此同时，外围中国军队也完成了反包围 —— 第六战区的第七十九军、第九十四军残部从松滋、宜都方向发起侧翼反击，第五战区第三十三集团军从汉水南岸南下牵制日军补给线，长江北岸的部队也在关键时刻强渡长江，插向日军背后！

日军指挥官横山勇一看大势已去，再打下去，他这五万大军就要重蹈第三次长沙会战的覆辙了。他被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