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城旧事(169):庄雪飞的踯躅(1/2)

对于丰元仓神秘失踪事件,庄雪飞没有过度惊讶,她知道,丰元仓奸尸案,一个疑点重重、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件,就要随着当事人的消亡而不了了之了;而同样疑点重重的李香云案件也随着行政手段的强力介入,已经画上了句号;并不复杂的李富贵群殴致残案也早已完成了民不告官不究式地结案。直到这个时候,庄雪飞才真正读懂了王水德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警察的首要职责,不是明察秋毫、除暴安良,而是扞卫政权、服务政府,因为警察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它要代表并强力维护的,是统治阶级的利益。

庄雪飞更知道,她现在所做的,全部是无用功,无论是封存了圆山班房有关103号监室的监控资料,还是对班头薛聪的调查笔录,还是对103号监室在押人员的一个个审问笔录,还是对圆山班房羁押设施的再检查,全都是无用功,然而他们还是认真的做着,因为这是他们工作的“痕”。王水德曾经嘲笑过这种“痕”之工作法,他说,过去打仗,有个大将军说,我不要伤亡数字,只要阻击阵地;而现在的将军,是不是要阻击阵地不知道,但一定要看到他的兵,是如何惨烈而死的“痕”,或许那是一种历史的快意。

庄雪飞从圆山班房出来,并没有直接回新县城,而是告别了同事,一个人默默地来到父母的坟前,她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自己心中的所有委屈,和这对善良的老人倾诉一番。

烈日之下,气温又升了不少,令人喘不过气来,庄雪飞的脸上,早已出满了汗,身子也有些虚脱的感觉,然而,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身子,而是默默地跪在父母的坟前,到了这个时候,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她不想去打扰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已经阴阳两离的老人,还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呢?

庄雪飞的心情极其复杂,她偶尔会恨薛慧、王水德,为什么要把自己救回这个不堪的世道,充满着污秽与丑陋,和同样污秽与丑陋的自己。庄雪飞恨着这个世道,同样恨着自己,她需要爱,需要性,需要男人的爱抚,需要过平常人的日子……

确切地说,在庄雪飞自我的评价中,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女子,上警校的时候,她暗恋上了一个年轻的警官,那人无论是走、是动,是愁、是悲,是喜、是笑,庄雪飞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开着花儿,一朵梦想着被蜂蝶蹂躏的花儿,虽然那个警官已经有了家庭,可庄雪飞还是主动地向他靠近,梦想着做了他的人,就行。最终,也就是在庄雪飞即将离开警校的日子,她终于忍不住,大胆而赤裸裸地向那个年轻的警官表白,甚至是下三滥般地脱光了自己,又要去脱光那个男人,然而,一道寒光闪过,那男人却倒在了地上。那男人没有死,却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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