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1/2)
俞文渊应召而来,听沈清弦提及灵蕴露对东南方向的微妙感应,虽不解其玄妙,却毫不迟疑地领命:“夫人放心,属下即刻通过墨韵斋的渠道,查探那片区域近期有无异常,尤其是与魏谦、庞敬往来密切的府邸。”
沈清弦颔首,补充道:“不必只盯着高门大户,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别院、书斋、甚至茶楼酒肆,都需留意。有时,真正的暗流恰恰藏在不起眼之处。”这是她多年商海沉浮的经验之谈。
“属下明白。”俞文渊心领神会,匆匆离去安排。
书房内重归寂静,沈清弦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灵蕴露的这次异动,绝非空穴来风。东南方向……除了高官显贵,似乎还有几家颇有声望的文人清流聚居,魏谦一个手握实权的转运使,与清流往来过密,本身就显得有些突兀。
她按下思绪,继续处理玉颜斋江南分号的策划。既然要立足,便要一鸣惊人。她提笔写下“花朝节限定”、“会员等级制”、“与凝香馆联名香露”等几个关键词,脑中已勾勒出初步的营销方案。资本运作的手段,结合这个时代的特色,方能无往不利。
傍晚,萧执回来,听闻沈清弦白日的感应及安排,神色凝重了几分。“听风阁在东南方向亦有暗桩,我会让他们与墨韵斋的消息相互印证。”他握住沈清弦的手,感知着她指尖的温度,沉声道,“这灵蕴露的感应,虽难以捉摸,但宁可信其有。你自己也需多加留意,若有任何不适,立刻告知我。”
“我知道。”沈清弦回以安心的笑容,将下午拟定的玉颜斋策划递给他看,“执之,你看看这个。我想在金陵复制京城的成功,但需更贴合江南风情。另外,我有个想法,无论是玉颜斋、凝香馆,还是将来的‘流光锦’,我想分出半成至一成的干股,献给皇兄。”
萧执接过策划,闻言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与赞赏:“充盈国库,安圣心,避锋芒。清弦,你总是思虑周全。”他细细看着策划上的条目,虽有些词句新颖,但核心的让利、造势、锁定客户等手段,他一看便知其中精妙,“此法甚好。皇兄知晓,必定欣慰。此事我来办。”
“嗯。”沈清弦点头,靠在他肩头,“树大招风,我们求财,更要求稳。皇兄的支持,比多少银钱都重要。”
萧执揽住她,低头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是凝香馆特制的兰芷香露,清雅宁神。“都依你。只是辛苦你,既要操持这些,还要顾及内宅、教养煜儿。”
“有你在,便不觉得辛苦。”沈清弦轻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依赖与满足。
这时,乳母抱着刚睡醒的萧煜过来。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到父母,立刻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沈清弦接过儿子,萧执也凑过来,用指腹轻轻刮了刮儿子嫩滑的小脸蛋,萧煜被逗得咯咯直笑,小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父亲的手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温馨得让人心醉。
晚膳后,萧执去书房处理听风阁送来的密报。沈清弦则召见了苏芷兰,将玉颜斋分号筹备的一些前期工作,比如寻找合适铺面、初步联络本地香料鲜花供应商等事宜交给她去尝试接触。
苏芷兰听得极其认真,不时提出一两个细节问题,显是用了心。“夫人信任,芷兰必当竭尽全力。只是……与那些商家打交道,若提及安王府,恐有仗势之嫌,若不言明,又恐对方轻视……”她略显迟疑地提出顾虑。
沈清弦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能想到这一层,证明她确实可堪培养。“初期接触,不必亮明身份,只说是京中商户欲在金陵开设分号,探探虚实即可。待选定合作对象,再由俞先生或以王府名义正式接洽。具体分寸,你自行把握。”
这便是给予了相当大的自主权。苏芷兰心中激动,再次深深福礼:“是,芷兰明白了。”
退出正房时,苏芷兰在廊下遇见了正要向萧执回禀事情的俞文渊。两人目光相接,苏芷兰微微颔首示意,俞文渊亦回以温和一笑,并未多言,便错身而过。虽只一瞬,但苏芷兰能感觉到,这位表兄对她在此处立足是乐见其成的,心中不由更定。
夜色渐深,萧执回到内室,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有消息了?”沈清弦正对镜梳理长发,从镜中看到他神色,便问道。
“嗯。”萧执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玉梳,动作轻柔地为她通发,“听风阁回报,东南方向,吏部侍郎林墨的别院,近日有生面孔出入,看似文人,但举止间似有武人痕迹。而且,魏谦的心腹师爷,三日前曾秘密到访过林府,并非走的正门。”
“吏部侍郎林墨?”沈清弦微微蹙眉,“此人风评似乎尚可,以清流自居,竟也与魏谦有牵扯?”她体内的灵蕴露在此刻似乎微微一动,虽不强烈,却让她更加确认白日的感应与林府有关。
“知人知面不知心。”萧执放下玉梳,双手按上她的肩,力道适中地揉捏着,“林墨掌管部分官员考绩,江南官场盘根错节,他未必干净。魏谦与他勾结,所图恐怕不小。”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钦差将至,他们怕是坐不住了,想要在钦差到来前,要么抹平痕迹,要么……找好替罪羊。”
他的气息拂在耳畔,带着熟悉的温热。沈清弦放松地靠向他,享受着他难得的伺候:“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收集证据。林墨这边,既然灵蕴露有所感应,或许是个突破口。我已加派人手盯着。”萧执的手法从肩颈移至背脊,舒缓着她日间伏案的疲惫,“倒是你,莫要太过劳神。工坊、铺子、还有朝堂这些纷争,有我。”
沈清弦转过身,搂住他的腰,仰头看他:“我们说好要并肩的。”她的眼眸在灯下显得格外清亮,“你在前朝应对明枪暗箭,我在后方稳固根基、筹集钱粮,这本就是一体。我只是不想你独自承担所有。”
萧执心中触动,低头抵着她的额间,叹息般唤道:“清弦……”他的妻子,从来都是与他并肩而立的存在。他不再多言,只是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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