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沉默的解释（2/2）

“后来呢？王凯俊，他为了我，戒烟了。他为了那个可笑的约定，坚持了五十三天。他对我那么好，可我呢？我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因为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心里装的人，也只有你。我坚定地选择了你，陈潇，我从来没有动摇过。这是我的第二笔投资：我的忠诚。”

“再后来，你生病了。我抛下一切去照顾你，我为你担心，为你流泪。我以为……我以为我们终于要走到一起了。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这是我的第三笔投资：我的关怀。”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被冰冷的空气冻结在她的脸颊上，像一颗颗晶莹的、破碎的琥珀。

“我一路走来，那么辛苦，那么坚定。我对抗了所有人的不理解，我拒绝了所有可能的好感。我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奔向你。因为我相信你，陈潇，我信你这个人。我信我的喜欢，终将得到回报。”

她停在他面前，抬起头，用那双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不在乎你家里怎么样，我甚至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别人。我想要的，真的不多……”

她的声音，在最后，变成了近乎哀求的、破碎的呜咽。

“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在你心里，我就连一个解释的资格都没有吗？陈潇，我的心……好痛啊……”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又无力地垂下。

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一个能让她继续相信下去的理由，一个能让她那庞大的“情感投资”不至于血本无归的理由。

可是，陈潇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风雪侵蚀的雕像。

他听着她的每一句控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滚烫的刀，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

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是不爱她，他正是因为太爱她，才不能说。

他的沉默，是他能给出的、最沉重的爱。

他看着她那张因绝望而失去所有血色的脸，看着她那双已经彻底熄灭了所有光芒的眼睛，他的心，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但他，依旧选择了沉默。

他不能说。

这是他保护她的方式。

橙小澄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写满了痛苦，却依旧紧闭着嘴的模样，她忽然明白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尽的、冰冷的绝望。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连一个解释，都是奢求。

原来，她所有的奔赴，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她笑了，笑得比这漫天风雪还要寒冷。

“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出这四个字，然后，缓缓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风雪走去。

她的背影，决绝而孤单，像是在宣告一个世界的彻底死亡。

陈潇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那抹在风雪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红色身影。

他想伸出手，想喊住她，想告诉她一切。

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风雪将他掩埋，任由那个他最想保护的女孩，带着对他最深的误解，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这个雪夜，太冷了。

冷到，足以冻结一切。

包括两种同样正确，却又相互毁灭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