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感知囚笼（1/2）

陈潇生病的第二天，教室里仿佛少了一抹最亮眼的色彩，整个空间的能量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座位是空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却再也照不进那个清冷的身影。

那个空位，成了一个视觉上的黑洞，一个情感的引力奇点，将橙小澄所有的注意力都无情地吸了进去。

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空位，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带着滞重的失落。

下午的大扫除，同学们都忙着搬桌椅、擦玻璃，喧闹声充满了整个楼层，试图用集体的忙碌来驱散周一的沉闷。

橙小澄负责整理图书角，那里有一摞积攒了很久的旧杂志和练习册，需要搬到楼下的储藏室去。

那摞书很高，也很重，几乎有她半人高，像一座沉默的、无法撼动的小山。

她试了两次，都只是让书堆晃了晃，根本搬不起来。

她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正准备去找同学帮忙，一个身影却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是王凯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轻松地将那摞对她来说如同小山般的书整个抱了起来，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展现出一种于她此刻的无力，形成鲜明对比的、属于男性的力量。

“我……谢谢你。”橙小澄有些意外，连忙跟在他身后。

王凯俊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抱着那摞书，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他的背影很宽，很稳，像一堵墙，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也隔绝了她所有试图开启的对话。

将书搬进储藏室，王凯俊将书堆轻轻放下，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担心陈潇而眉眼间带着些许愁容的女孩。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准备献上自己九十九天苦修换来的祭品。

“小橙子，”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戒烟了。”

他说出了这句话，那个他练习了无数遍、在心中默念了九十九天的话。

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他希望她能记得那个约定，希望她能看到他为了这个约定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希望这能成为他重新走进她世界的入场券。

橙小澄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惊讶和喜悦：“哇，王凯俊！你真的做到了？太厉害了！你真棒！”

她的赞美是真诚的，不带些许虚伪。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外，那抹熟悉的愁容再次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轻声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心之所向：“不知道陈潇今天好点没有……发烧退了没……”

就是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无情的利刃，瞬间刺穿了王凯俊所有的希望。

他脸上的期待和紧张，一寸寸地凝固、碎裂，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她甚至没有想起那个“请他吃饭”的约定。

她的世界里，除了陈潇，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他的戒烟成功，他的九十九天努力，在他看来足以撼动山岳的牺牲，在她眼里，或许还不如陈潇体温的一度升降来得重要。

他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碾成了齑粉。

“……哦。”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再也无法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储藏室，将橙小澄一个人留在了原地，也将自己那颗破碎的心，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充满灰尘和绝望的狭小空间里。

橙小澄有些困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得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