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心底回响（2/2）

陈潇沉默片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想欺骗奶奶，但也不想说出橙小澄的名字。

他斟酌着词句，用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觉：“奶奶……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做了一件很小的事，却让你的整个世界都乱了套，你会怎么办？”

陈潇顿了顿，声音有些低了，“心跳很快，无法控制，感觉很陌生，也很……慌乱。”

听了他的话，奶奶没有立刻回答。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了然的、慈祥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我懂”的温暖。

她没有追问那个人是谁，而是缓缓地开口，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奶奶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属于她的青春年代。

“那时候，我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会读书识字的女孩子，性子又静，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乖孩子。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学、回家、帮着干活，像一条平缓流淌的小河，一眼就能望到头。”

“直到有一天，镇上来了个年轻的木匠。他话不多，但手艺特别好，人也爱干净。他来我们家修桌子，我给他递茶水，不小心洒在了他手上。我慌得不行，一个劲地道歉，他却只是笑了笑，说‘不烫，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

奶奶说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就乱了。我会故意绕远路，只为了从他的木工房门口经过；我会把家里所有有点松动的家具都找出来，央求着父亲请他来修；我甚至会在夜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他那个笑容，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陈潇静静地听着，他仿佛从奶奶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当时也觉得很慌乱，很害怕。我觉得自己变坏了，不再是那个让父母省心的乖孩子。我把这件事藏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告诉。”

“那后来呢？”陈潇忍不住问道。

“后来啊，”奶奶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些许怀念，“后来他走了，去了更远的地方。我们再也没见过。但那段日子，却成了我整个青春里，最亮的一抹色彩。我一点也不后悔。”

老人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个心事重重的孙子，目光变得依旧温柔。

“萧萧，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大部分的人和事，都像河里的水，流过就过了，不会留下痕迹。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一两件事，会像一颗石子，投进你平静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甚至掀起滔天巨浪。”

“这不是坏事，这说明你的心，还是活的，还是热的。”

奶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害怕，也不要抗拒。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就好。它告诉你喜欢，那就是喜欢；它告诉你慌乱，那就去感受这份慌乱。青春嘛，不就是由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组成的吗？”

听了奶奶的故事和话，陈潇似懂非懂。

他明白了奶奶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去抗拒这种感觉。但那份对未来的不确定，依旧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奶奶看出了陈潇的疲惫，以时间为由，结束了这场谈话。

“嗯，奶奶晚安。”

陈潇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男孩那依旧带着些许迷茫的背影，奶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着陈潇的背影，老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里满是慈爱。

自己的宝贝孙子，终于有了自己在乎的人了。

他不再是那个将自己封闭的少年，他开始学会去感受，去心动，去慌乱。

这或许会让他受伤，会让他痛苦，但这也是他成长中，必须经历的一课。

而老人自己会在这里，静静地守护着他，在陈潇需要自己的时候，给最温暖的港湾，和最坚定的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