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瓶颈微光（1/2）

那股由研讨会和教授鼓励点燃的学术热情，支撑着苏念薇度过了充实而忙碌的几周。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着推荐书目中的文献，密密麻麻的笔记填满了一个新笔记本。她甚至鼓起勇气，给那位女教授发了一封措辞谨慎的邮件，附上了自己对于某个理论概念的初步思考。教授很快回复了，虽然简短，但肯定了她在“正确的方向”上思考，这让她备受鼓舞。

然而，学术探索的道路 rarely 一帆风顺。当她试图将阅读所得与自己的论文开题结合起来，构建一个清晰有力的研究框架时，却猛地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大量的信息在脑中盘旋，不同的理论流派观点各异，甚至相互矛盾。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由概念和文本编织的迷宫，每一个岔路口都指向更多的未知，而出口却遥不可及。尝试写下的提纲显得苍白无力，逻辑链处处是断点。挫败感像潮湿的雾气，一点点渗透进来，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那点“灵光”是否只是错觉。

又是一个在图书馆熬到深夜的日子。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敲打着玻璃，更添了几分烦闷。念薇对着电脑屏幕上光标闪烁的空白文档，脑子里却是一片更深的空白。文献摊了一桌，笔记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思路就像打了死结的线团，越扯越乱。

她烦躁地合上电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下意识地，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和江屿的聊天界面。他那边应该是下午，可能在实验室，或者在去上课的路上。她很想跟他倾诉此刻的无力感，想听他用那种带着点欠揍的乐观语气说“这有什么难的”。但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她想起他也在面对自己的压力，那些复杂的数据和严苛的导师。她不想总是传递负面情绪，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离不开他鼓励的小女孩。异国恋，除了分享甜蜜，似乎也需要学会独自消化一些成长的阵痛。

最终，她只是拍了一张桌上堆叠如山的文献照片，发过去，配了一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表情包。

没想到，几分钟后，江屿直接拨了视频过来。念薇犹豫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接通。

屏幕那端的他果然在实验室，穿着白大褂，背景是各种仪器。他看到念薇这边昏暗的灯光和桌上的一片狼藉，挑了挑眉：“哟，苏大学者，这是跟文献杠上了？”

他轻松的语气让念薇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她叹了口气，垮下肩膀：“杠输了。感觉脑子像一团浆糊，什么都理不清。”

“正常，”江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搞那个破数据的时候，恨不得把电脑砸了。后来怎么着？还不是熬过来了。”他顿了顿，看着她，“说说，卡在哪儿了？”

念薇便断断续续地、有些混乱地描述了自己的困境，试图梳理的不同理论，以及它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让她感到的困惑。

江屿听得认真，虽然对文学理论一窍不通，但他捕捉到了关键：“所以，你是想找一个能把这些不同观点都装进去的‘大盒子’，结果发现盒子不够大，或者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盒子，对吧？”

念薇愣了一下，他的比喻简单粗暴，却意外地切中了要害。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