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失落的坐标（1/2）

程野眼中的灰黑色如同潮水般汹涌，无数破碎的影像和疯狂的低语仿佛要从中溢散出来。他睁着眼睛，但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身体依旧保持着微微弓起的僵硬姿势，仿佛被那股狂暴的精神能量冻结了。

“程野？程野！”我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但他毫无反应，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那股凝练的、属于所谓“源初之影”碎片和疯狂研究员执念的能量，似乎在他体内造成了某种可怕的异变。我感知不到他意识核心的光点了，仿佛它真的已经被彻底湮灭，或者被那灰黑色的浪潮同化、吞噬。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几乎让我窒息。

“他……他怎么了？”小张（赵毅）声音颤抖地问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其他队员也面露惊惧，看着程野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不安。此刻的程野，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那种冰冷的非人感，而是一种更加危险的、混乱而邪恶的气息。

“能量反应……极度混乱！无法解析！”秦薇看着探测器上乱成一团的信号，脸色发白，“他的生命体征还在，但精神波动……像是……像是被无数个不同的意识碎片塞满了！”

被意识碎片塞满？难道程野的自我，已经被那些吸收来的记忆回响和最后的疯狂能量冲垮了？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孙启明强撑着伤体，走到我身边，仔细观察着程野的状态，眉头拧成了死结。“还能控制吗？”他沉声问我，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峻。

控制？我连他是否还存在都无法确定！

我尝试再次通过意识连接去呼唤他，但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应。那根连接我们的线，仿佛也被那灰黑色的能量污染、阻隔了。

“我……我不知道……”我绝望地摇头，紧紧抱着程野冰冷而僵硬的身体，感受着他体内那股混乱能量的躁动，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程野僵直的身体忽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空洞的、翻滚着灰黑色的眼眸，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动，最终，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那眼神依旧空洞，但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程野”的熟悉感？还是我的错觉？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由无数个不同声音叠加而成的破碎音节：

“坐……标……”

“地……图……”

“归……途……在……脚下……”

“灯塔……是……墓碑……”

破碎的信息如同呓语，却像一道道闪电劈入我的脑海！

坐标？地图？归途在脚下？灯塔是墓碑？

他在说什么？是那些吸收来的记忆碎片中蕴含的信息吗？还是他残存的意识在试图告诉我们什么？

“什么坐标？程野，你说清楚！”我急切地追问，试图抓住这可能是唯一线索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