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苏醒的代价（2/2）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拉回了我的神志。程野虚抬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体软倒在我怀里，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他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褪去，变得比之前更加惨白，气息也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但那强烈的指向性感应，也随着他力量的爆发和衰弱，再次变得微弱、飘忽，却依然顽强地存在着。

他刚刚……是在无意识状态下，感知到了威胁，本能地保护了我们？还是他体内失控的“无序”借机宣泄？

我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体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心里又疼又惧。这就是“恢复”吗？以加剧痛苦和消耗为代价，换来的、不受控制的危险力量？

“他……他刚才……”赵毅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

“他清除了威胁。”孙启明打断他，语气沉重，目光复杂地看了程野一眼，然后转向我，“林远，他能控制这种力量吗？或者说，你能引导他吗？”

我低头，看着程野即使昏迷中依然紧蹙的眉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能否控制。但我知道，他的本能是保护。刚才那道感应变得异常强烈和急切，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了危险，也可能是因为，他感知到了‘碎片’更精确的位置，就在那个方向，而且……很近。”

我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东南方，那个被程野以如此惨烈方式“清理”出来的方向。

“我们必须尽快过去。他这种状态支撑不了多久，要么找到碎片稳定他，要么……”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孙启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目标不变，加速前进。秦薇，重点扫描前方异常能量反应。赵毅，扩大侦察范围，但避开刚才那种……‘干净’的区域。”他顿了顿，补充道，“所有人，保持最高警戒，不仅是对外界，也是对我们……这位‘伙伴’。”

队伍再次沉默地行动起来，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程野刚刚展现的力量，与其说是安心，不如说是投下了一颗更沉重的巨石。我们依赖的，是一把随时可能伤己的双刃剑。

我调整了一下背负程野的姿势，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我背上。他的头无力地垂在我颈侧，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

“听到了吗？”我低声说，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了。别再乱来了……等你好了，随你怎么逞强。”

他没有回应，但那股微弱的指向性波动，像风中残烛，依旧执着地指引着前方。

苏醒的第一步，是伴随着毁灭与痛苦而来的。而前路，似乎更加叵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