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遗骸低语，混沌之心（1/2）

驶入“太初遗骸”的感觉，如同从喧嚣的尘世一步踏入永恒的坟墓。这里没有声音，没有运动，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些巨大而残破的法则“尸骸”悬浮在无法定义色彩的“空无”之中，散发着令人心智冻结的万古死寂。任何能量在这里都显得格格不入，迅速被这片终极的“无”所稀释、消融。

“潜渊者号”与“巡梦者”星槎的护盾光芒，在此地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能量读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跌。众人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窒息感，仿佛自身存在的意义都在被这片空无所否定。

“这里……在排斥我们……”青漪勉力维持着梦境力场，但翠绿的光芒在这里被压制到仅能笼罩舰船本身，她的脸色发白，生命力量在此地受到了绝对的压制。

雷昊烦躁地低吼，却连雷霆都无法在此凝聚。洛璃紧握冰剑，但极寒领域甚至无法离体。撼地沉默着，古神血脉在此地也感受到了渺小与无力。

唯有林夜。

他体内那枚融合了混沌、银焰、涅盘、平衡的“火种”，在此刻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如同回到了母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坚定的光芒。那灰色的平衡之力自动流转，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却仿佛与此地空无同源的光晕，勉强抵御着外界的排斥。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遗骸深处那一点微弱闪烁的、蕴含着起源意味的灰色光芒。那光芒看似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它与火种的共鸣是如此强烈，指引着唯一的方向。

“跟着我。”林夜的声音在这死寂之地显得格外清晰。他不再依靠舰船，身形一闪，已出现在虚空之中，凭借着火种与那起源之光的联系，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引领着两艘舰船，朝着光芒所在缓缓前行。

沿途，他们“经过”那些巨大的法则尸骸。断裂的时间长河中，倒映出无数宇宙生灭的瞬间剪影，令人头晕目眩；凝固的空间经纬，如同破碎的蛛网，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残留的切割特性所伤；那些破碎的因果线团，更是散发着诱人沉沦的陷阱气息，仿佛只要触碰，就会被卷入无尽的宿命轮回。

星瞳在洛璃的搀扶下，强忍着不适，空洞的双眼“望”着这些法则残骸，断断续续地低语：

“它们在……‘低语’……诉说着……崩塌的……真相……‘平衡’的……第一次……倾覆……”

她的声音仿佛触动了什么。骤然间，周遭那些静止的法则尸骸，如同被按下了回放键，开始投射出模糊而破碎的景象碎片！

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原始的混沌之海，无数法则如同活泼的鱼儿在其中游弋、碰撞、衍生。突然，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蕴含着绝对“静止”与“定义”意志的光芒，自混沌海不知名的深处爆发，如同贪婪的巨口，开始强行梳理、固化那些游弋的法则，将其纳入一个冰冷、僵硬的框架之中！混沌海在哀鸣，在反抗，但更多的法则被剥离了“变化”与“可能性”，被强行纳入了那绝对秩序的体系……

这便是“万界天衡”的诞生！它并非宇宙自然的产物，而是源自混沌海内部的一次可怕的“病变”，一个追求绝对静止的“癌变体”！

景象碎片戛然而止。众人心神剧震，终于窥见了敌人最根源的面目。

“原来……它们本身就是‘失衡’的产物……”墨渊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那道一直萦绕在侧的、来自“万界天衡”高位存在的冰冷意志，骤然变得清晰、强烈！它似乎因林夜等人窥见了禁忌的真相而被彻底激怒，不再仅仅是“观察”！

前方的空无一阵扭曲，一个身影缓缓凝聚。

它并非巨大的战舰或狰狞的怪物，其形态更接近人形，但通体由不断流转、变幻的苍白几何符号构成，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收缩、仿佛能吞噬一切信息的奇点在其面部位置旋转。它散发着远比“同化者”、“裁决者”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秩序威压，仅仅是存在于此，就让周遭本就死寂的虚空变得更加“绝对”，连那些漂浮的法则尸骸都仿佛在向其“屈服”！

“窃取平衡，窥视起源的混沌变量。”一个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却带着仿佛宇宙法则本身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众人的意识深处，“吾乃‘万界天衡’执行官——‘归零’。依据核心指令，于此执行最终净化。”

执行官！“归零”！仅仅是名号，就带着将万物归于虚无的恐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