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刚烈自缢（1/2）

禁军的马蹄声踏碎了太师府的宁静，三千甲士如黑云压城般围拢府邸，刀枪映着残阳，泛着森冷寒光。府门前的石狮子在暮色中狰狞可怖，与府内的死寂形成诡异对比。

“李源接旨！陛下有令，即刻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禁军统领手持尚方宝剑，声如惊雷，震得府门铜环嗡嗡作响。

府内正堂，李源身着一品朝服，腰系玉带，端坐于太师椅上。烛火跳跃间，他鬓角的白发格外醒目，手中紧握着一枚玉扳指，那是当年皇帝亲赐的御物，如今却成了对忠良最讽刺的见证。

“老爷，禁军已经破门了！快从密道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管家浑身颤抖，拉着李源的衣袖苦苦哀求。后院的家眷们哭声一片，夫人早已哭得晕厥过去，被丫鬟们抬着往密道方向拖拽。

李源缓缓抬手，挣脱管家的拉扯，声音平静得可怕：“密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李源一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却要背负通敌叛国的骂名，何其可笑！”

他站起身，走到堂中悬挂的“忠君爱国”匾额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木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若逃走，便是坐实了通敌之罪；我若束手就擒，只会让昏君奸佞得意，让天下人耻笑。今日，唯有以死明志！”

“老爷！”管家双膝跪地，连连叩首，额头磕得鲜血直流，“您不能死啊！您死了，太师府满门上下都活不成了！姑爷还在城外，只要您活着，他定会想办法救我们！”

“林缚……”李源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这个女婿，有勇有谋，民心所向，是天下苍生于水火中的希望。我若活着，只会成为他的掣肘，让他在‘清君侧’与‘救岳父’之间两难。我死了，他才能毫无顾忌，直捣京城，完成大业！”

说话间，禁军已冲破前院，脚步声、喊杀声、家眷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刺耳难忍。李源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家人，厉声道：“都不许哭！我李源的子孙，岂能如此懦弱？今日我以身殉道，不是为了昏君，而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们都给我活着，去投奔林缚，辅佐他平定乱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一把推开围上来的家人，快步走向内堂。内堂的横梁上，早已悬挂着一根早已备好的白绫，那是他昨日便吩咐管家准备的。李源整理了一下朝服，确保衣冠整齐，然后取来笔墨，在案上铺开宣纸。

“唰唰唰！”笔墨落下，力透纸背，“清君侧、安天下”五个血红色的大字跃然纸上——那是他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写下的绝笔。他知道，这五个字，既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也是对林缚最后的嘱托。

“陛下，臣一生忠君，却遭奸人陷害，昏君猜忌，今日唯有以死明志！”李源仰天长叹，声音悲愤而苍凉，“若有来生，臣愿生于太平盛世，再无战乱纷争；若此生注定，臣愿以血肉之躯，为天下苍生铺就一条太平之路！”

他将血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然后踏上凳子，双手颤抖着将白绫套在脖颈上。此时，禁军已冲入内堂，刀枪直指他的后背。

“李源，束手就擒！”禁军统领厉声喝道。

李源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踢开脚下的凳子。白绫瞬间绷紧，他的身体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便渐渐没了动静。双目圆睁，仿佛在控诉着皇帝的昏庸与不公，又像是在凝视着远方即将到来的黎明。

“老爷！”“父亲！”家眷们扑上前，却被禁军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源的尸体悬挂在横梁上，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