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情系长安(1/2)

洪武七年暮春,长安朱雀门的晨光刚漫过城楼,守城的卫兵就看到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从东方疾驰而来。领头的人紫袍束带,腰间挂着夏蕃同盟的金符,正是吐蕃大相禄东赞——他本该在逻些城辅佐松赞干布处理政务,此刻却带着十余名护卫,连换八匹快马奔入长安,脸上的风霜与焦灼,让卫兵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往皇宫传报。

此时的奉天殿内,林瑾正与李善长、王保保商议西域商路的拓建事宜。西域稳定后,夏国的丝绸、茶叶通过吐蕃转售至天竺,利润翻了三倍,王保保刚从疏勒送来奏报,请求在吐蕃边境增设商栈。“吐蕃是西域商路的枢纽,松赞干布陛下向来识大体,此事定能促成。”林瑾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锦衣卫的急报:“陛下,吐蕃大相禄东赞紧急求见,言有国祚大事禀报!”

林瑾心中一沉——禄东赞素来沉稳,若非生死攸关,绝不会如此仓促入长安。他当即下令:“宣!”片刻后,禄东赞快步走入殿内,往日梳理整齐的发辫散乱着,紫袍上沾着尘土与草屑,见到林瑾,他甚至来不及行君臣之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大夏陛下,求您救救我家赞普!”

“禄东赞,别急,慢慢说。”林瑾起身扶起他,见他眼眶红肿,知道情况危急,“松赞干布陛下素来康健,怎会突然有恙?”禄东赞接过内侍递来的茶水,猛灌一口,才缓过劲来:“三个月前,赞普在逻些城外巡查牧场,突遇暴雪,冒寒救援牧民后就染了风寒。起初只是咳嗽,后来竟发展到心悸咳血,太医院的御医束手无策,如今已卧床半月,连朝政都无法处理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王保保眉头紧锁——夏蕃联军刚在西域站稳脚跟,若松赞干布有不测,吐蕃内部恐生内乱,不仅西域商路会受影响,鞑靼也可能趁机联合吐蕃旧贵族作乱。李善长则担忧地看向林瑾:“陛下,吐蕃地处雪域,路途遥远,且高原气候恶劣,我朝医官怕是难以适应,若医不好赞普,反而会伤了两国和气。”

禄东赞显然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展开在御案上:“这是从逻些到长安的路线图,沿途已安排好驿站,备好抗寒的裘衣与药材,只需医官能在十日之内启程,二十日便可抵达逻些。我吐蕃愿以三城商栈为谢,若能救回赞普,松赞干布陛下承诺,吐蕃骑兵将永久协助大夏守护西域商路!”

林瑾的指尖划过地图上“日月山”的标记——那是夏蕃的界山,去年他与松赞干布在此会盟,约定“患难与共,世代友好”。如今盟友有难,岂能袖手旁观?“李善长所言不无道理,但夏蕃同盟,唇齿相依,松赞干布陛下若有闪失,对大夏亦是损失。”他抬头看向殿外,“传太医院院正张仲谦、副院正李修远即刻入宫!”

张仲谦与李修远都是当世名医,张仲谦擅长内科杂症,曾治好过林瑾的旧伤;李修远则精通药性,尤其擅长调配抗寒药物。两人接到旨意,带着医箱匆匆入宫,听闻松赞干布的病情后,张仲谦沉吟道:“心悸咳血,或为寒邪入肺,引发肺痨之症,需以温阳散寒、润肺止血之药医治。只是高原气候特殊,药材的炮制与用量需格外谨慎。”

“朕知道此行凶险。”林瑾看向两人,“但夏蕃两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若愿前往,朕封你们为‘持节医使’,赐尚方剑,沿途各州府需全力配合;若医治成功,张仲谦升太医院使,李修远赏黄金百两,子孙世袭医官;若不幸殒命,朕追封你们为侯,厚待家人。”

张仲谦与李修远对视一眼,齐声叩首:“臣等愿往!为陛下分忧,为夏蕃同盟尽忠,虽死无憾!”禄东赞见两人应允,激动得再次跪倒,对着林瑾重重磕头:“大夏陛下的恩情,吐蕃上下永世不忘!松赞干布陛下若能康复,定会亲自来长安谢恩!”

接下来的三日,长安城内一片忙碌。太医院的医工们连夜炮制药材,将治疗寒症的附子、干姜,润肺的川贝、百合,以及预防高原反应的红景天,分门别类装在特制的木箱里;工部则赶制了两辆暖车,车内铺着厚厚的羊毛毡,还装有炭火盆,确保药材不受冻;王保保则派了百名精锐骑兵护送,这些士兵都曾在吐蕃戍边,熟悉沿途的地形与气候。

出发前一日,林瑾在御书房单独召见张仲谦与李修远,递给他们一封密信:“这封信里写着朕对松赞干布陛下的问候,若他清醒,便读给他听;若昏迷,就交给禄东赞。另外,你们沿途留意吐蕃的民情与军备,并非朕不信任盟友,而是要做到心中有数。”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你们的家人,朕会亲自照料,放心去吧。”

送行的队伍设在长安城外的灞桥,林瑾亲自为禄东赞与医使们斟酒。“此去逻些,山高路远,朕盼着你们带着好消息归来。”他举起酒杯,“为松赞干布陛下的安康,为夏蕃同盟的长久,干杯!”禄东赞双手捧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陛下放心,臣定护好两位医使,若有半点差池,臣提头来见!”

队伍出发后,林瑾站在灞桥上,望着尘土飞扬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李善长走上前:“陛下,您派医使入吐蕃,不仅是救松赞干布,更是稳住吐蕃的民心。如今吐蕃的贵族分为亲夏与亲吐谷浑两派,若松赞干布有恙,亲吐谷浑派定会作乱,到时候西域商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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