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通商（1/2）

长安的秋意刚染黄朱雀大街的银杏叶，林瑾已在紫宸殿敲定了回访吐蕃的使团名单。御案上，西域都护府的奏报与吐蕃赞普的贺信并排摆放，旁边堆着即将装箱的礼物清单——上等蜀锦百匹、祁门红茶千饼、曲辕犁模型十具，还有刚刊印的双语农书与医术。“此次出使，不止是回访，更是要把夏蕃同盟的根扎得更深。”林瑾指着名单首行，“周越在焉耆与吐蕃共治半载，通藏语、知蕃情，由他任正使最为妥当。”

李善长躬身附和：“陛下思虑周全。周大人在焉耆时，曾与论杰大人合力解决商税纠纷，吐蕃上下都认得他的名声。臣已命工部赶制了鎏金使团令牌，正面刻‘大夏’，背面刻‘同盟’，沿途关卡见牌即放行。”林瑾补充道：“再加上一队羽林卫护送，务必保证使团安全。另外，带上三名纺织工匠和两名农师，吐蕃缺这些技艺，咱们送去，比金银更金贵。”

三日后，使团出发的仪式在永宁门举行。林瑾亲自为周越授节，那枚镶嵌着绿松石的使节杖上，刻着夏蕃双语的“睦邻”二字。“见到赞普，替朕转达一句话。”林瑾握住周越的手，“夏蕃本是唇齿，商路是血脉，唯有同心，方能共荣。”周越单膝跪地：“臣定不辱使命，让吐蕃君臣百姓都知陛下的诚意。”

使团的驼队绵延半里，除了礼物与工匠，还带着刚出炉的同盟通宝和商路新章程。周越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最前，羽林卫统领赵毅率百人卫队紧随其后，纺织工匠李三娘抱着织机零件坐在驼车中，不时掀起帘子眺望——她是关中有名的织锦能手，此次要去吐蕃传授蜀锦的织造技艺。

沿河西商路西行，昔日的战场已化作繁华通途。玉门关外，夏蕃共管的关卡前，蕃军哨兵看到使团令牌，立刻举矛行礼，用生硬的汉语喊：“欢迎大夏使者！”周越勒马与哨兵攀谈，得知禄东赞已从逻些返回焉耆，正筹备联合商队的后续事宜。“论布大人特意交代，所有使团经过的驿站，都备好热水和酥油茶。”哨兵指向远处的驿站，炊烟正袅袅升起。

抵达焉耆时，张玉与论布率夏蕃官员出城十里迎接。驿站里早已摆满了葡萄、哈密瓜等西域水果，论布拉着周越的手笑道：“我叔父特意让我转告，等你到了逻些，他已备好了最好的马奶酒。”张玉则递上一封禄东赞的亲笔信：“里面写了吐蕃宫廷的礼仪和注意事项，还有赞普最关心的商路扩展计划，你务必细看。”

在焉耆停留的两日里，周越带着使团参观了同盟书院和商路驿站。书院里，汉蕃学子正一起临摹“夏蕃同心”的字帖；驿站中，中原的客商与吐蕃的牧民围着篝火谈笑，李三娘看到吐蕃妇女用粗糙的羊毛织布，立刻取出带来的织锦样品：“这种技法织出的布，又软又亮，能卖好价钱。”吐蕃妇女们眼睛一亮，围着她问个不停。

出发前夜，李二柱带着先锋营的士兵赶来送行。他给周越带来一包焉耆的新葡萄干：“这是今年的新货，您带给赞普尝尝。”又悄悄塞给他一封家书，“麻烦周大人帮我带给我娘，就说我一切都好，等护送商队到长安，就回家看她。”周越郑重收好家书：“放心，我定会亲手交到你娘手上。”

离开焉耆后，使团进入吐蕃境内。沿途的景象让周越颇为感慨：昔日荒芜的戈壁上，新修的驿道平整宽阔，每隔三十里就有一座吐蕃风格的驿站，驿站外挂着“夏蕃商路驿站”的双语木牌。遇到的吐蕃牧民看到使团的旗帜，都会热情地挥手致意，有的还会送上奶酪和肉干。

行至那曲驿站时，恰逢吐蕃的羊毛商队在此歇脚。商队头领看到使团带来的蜀锦，立刻围了上来，用汉语说道：“这种锦缎在逻些能卖十倍的价钱，下次我也要去中原进货。”周越笑着拿出商路通票的样本：“凭这个通票，沿途关卡不用重复缴税，能省不少成本。”头领接过样本，如获至宝般收了起来。

进入吐蕃腹地后，地势逐渐升高，空气也愈发稀薄。羽林卫中有几名士兵出现高原反应，吐蕃向导立刻取来当地的草药，煮成汤药让他们服下，很快就缓解了症状。周越看着向导忙碌的身影，对赵毅道：“夏蕃同盟，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扶持。”

历经二十日的行程，使团终于抵达逻些。远远就看到禄东赞带着吐蕃文武官员站在城外迎接，他身后的吐蕃骑士们排成整齐的队列，手中挥舞着夏蕃两国的旗帜。逻些城的百姓夹道欢迎，街道两旁摆满了鲜花和哈达，孩子们举着用彩布扎的驼队模型，欢呼着“大夏使者”。

松赞干布在逻些的宫殿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宫殿内，藏式的地毯上铺着中原的丝绸，吐蕃的酥油茶与中原的碧螺春一同摆放，处处体现着夏蕃融合的氛围。周越手持使节杖，恭敬地递上林瑾的国书：“大夏皇帝致赞普陛下，欣闻焉耆大捷，夏蕃同盟稳固，特遣臣前来回访，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共兴商路之利。”

松赞干布接过国书，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夏蕃本是一家，自同盟以来，吐蕃的羊毛能顺利销往中原，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朕心中感激。”他示意侍从呈上回赠的礼物——二十匹汗血宝马、五十斤上等玉石，还有吐蕃赞普的贴身玉佩，“这枚玉佩，朕赠给林瑾陛下，愿我们的友谊如玉石般坚不可摧。”

欢迎宴会上，吐蕃的乐师演奏起融合了中原韵律的乐曲，舞者跳着欢快的锅庄舞。禄东赞拉着周越坐在身边，详细询问长安的近况和商路的发展：“赞普已同意联姻，打算将最疼爱的文成公主嫁给林瑾陛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周越心中一喜，连忙回道：“陛下在信中提及此事，十分乐意，若能联姻，夏蕃同盟将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