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暗夜私会（1/2）

永熙三年夏，长安夜色如墨，晚风驱散白日燥热，皇城沉浸在静谧之中。凤仪宫内烛火摇曳，苏清晏斜倚软榻，指尖攥着素帕拧得发白。得知沈砚之明日便要远赴柳州赴任，腹中胎动轻轻传来，如同无声叩问，让本就纷乱的心绪愈发难平。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此去山高水远，再见无期，那份深埋的愧疚与不舍，终究让她无法释怀。

“绿萼，我乏了，想早些歇息，你退下吧，不必伺候。”苏清晏声音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绿萼躬身应诺，退出殿外。苏清晏即刻起身，从床底暗格取出平民服饰，迅速褪去宫装换上，用头巾遮掩大半容颜，袖中藏好当年沈砚之送的梅花簪，借着烛影避开巡逻侍卫，朝着皇城西侧角门而去。夜色里，宫苑树影斑驳，她心跳如鼓，明知此举凶险，却终究迈不开回头的脚步。

角门守卫松懈，苏清晏装作深夜采买的妇人顺利出宫。半个时辰后，她抵达城外别院，向侍卫谎称是远房亲戚来送行，获准进入。院内正屋亮着孤灯，她轻叩房门，沈砚之沙哑的声音传来：“谁？”

“是我。”苏清晏柔声道。

房门打开，身着崭新青色官袍的沈砚之立在门内，头发整齐，疯癫之气尽褪，重拾了江南书生的儒雅。看清来人，他眼中闪过震惊、狂喜，最终化为深深的复杂：“清晏？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

“我来送送你。”苏清晏眼中泛泪，跟着他进屋。屋内陈设简陋，孤灯映得两人影子在墙上摇曳。

“你不该来，若是被发现……”沈砚之语气满是担忧。

“我知道，但我放心不下。”苏清晏坐下，指尖抚上小腹，“明日一别，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有些话，我必须对你说。”

沈砚之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了然，随即化为祝福：“你如今是皇后，有陛下宠爱，还有了孩子，真好。”

苏清晏抬眸望他，泪水滑落：“沈公子，你可知这孩子……”她话语一顿，似有难言之隐，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梅花簪，“那日宫门外相见后，我总想起江南的桃花，想起你为我吟诵的诗词。或许，有些缘分，并非刻意就能斩断。”

沈砚之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清晏，你这话……”

“我并非要你如何。”苏清晏连忙打断，眼中满是复杂，“只是此去经年，我心中终究有愧。当年若不是我刻意疏远，你或许不会落得那般境地。如今你远赴柳州，我只想让你知道，有些情感，即便隔着宫墙与岁月，也从未真正消散。”她顿了顿，声音愈发轻柔，“这孩子，来得恰逢其时，或许是上天给我们那段过往，留下的一点念想。”

这番暗示如同惊雷，让沈砚之怔在原地。他望着苏清晏含泪的眼眸，看着她下意识护着小腹的动作，心中翻涌着狂喜、震惊与不安。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任由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清晏，你……”他声音沙哑，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清晏摇头制止。

“我知道这很荒唐。”苏清晏垂下眼眸，“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陛下待我很好，可我也从未忘记你。这份感情，我只能深埋心底，今日告诉你，只是想了却最后的牵挂。”

沈砚之沉默良久，眼中的狂喜渐渐褪去，化为深深的无奈与疼惜：“清晏，你不该告诉我这些。你是皇后，身份尊贵，肩负着后宫安宁与天下期盼。这秘密太过沉重，会毁了你的。”